晚膳很丰盛。
油焖春笋、糖醋里脊、清蒸鱼、清炒时蔬、素鲜什锦汤,还有一盘烧得红亮亮的红烧肘子,满满摆了一桌。
肘子烧得酥烂软糯,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这是我特地从行宫带回来的野猪肉,你尝尝。”苏御拿起筷子,几乎没怎么用力就从肘子中间夹了一块下来,“这儿最嫩,来。”
说着,就把肉放到了顾夏碗里。
顾夏看着碗里油光发亮的肘子,完全不敢下筷子,倒不是她不想吃,实在是不敢吃。
“怎么了?”见她迟迟不动筷子,苏御问道。
顾夏不知道怎么说,这肉是他特地从行宫带回来的,那么远的路,还将最好的一块夹给了自己……顾夏几乎就要忍不住了。
“妾身最近没什么胃口,只想吃点素菜。”顾夏捡起筷子,夹了块油焖笋放到了嘴里,慢慢地嚼着,连看都不敢看那肘子一眼,好似心虚一般。
苏御觉得她可爱极了,笑说:“你又不胖。”
顾夏闻言呆了一呆,差点拿不住手上的筷子,他果然看出来了!自己果真是胖了!
苏御当然不是自己看出来的,他也完全没觉得顾夏胖了,他很喜欢她现在的身子。喜儿向他汇报说顾夏在减重的时候,他还诧异了好一阵。
难怪她突然踢起了毽子。
多多运动,也是好事,苏御本不打算说破,可她居然挑食,那他就不能依她了。
苏御不会知道,因为他的这一句话,而让顾夏更加坚定了减重的想法,她决不要再胖下去。
丰腴可以说是一种美,可胖就不一样了。
之后无论苏御怎么哄,顾夏都没有去碰那两盘肉,鱼倒是吃了两口。
饭后她还拖着软绵的身子在院子里转了半个时辰。
让苏御十分无奈。
当然这是后话。
同一时间,位于东城的定远侯府,也到了用晚膳的时间。
日影渐渐西斜,只留下一地零落的残影。
黄嬷嬷端着一盅参芪鹿茸汤,苦口婆心地劝侯夫人虞清道:“奴婢知道您不喜欢这味儿,可过几日就要出发去春猎了,您就喝上几天,到时瞧着脸色也会好些。”
虞清捂着鼻子,别开脸:“嬷嬷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身子喝再多补药也无用,还不如到时多用点儿胭脂。”
黄嬷嬷看着她愈发灰败的脸色,眸光不觉一涩。
三公主这一辈子,着实过得太苦。
明明是金枝玉叶,却命途多舛。
当年,为了顺利取信虞娴苒,公主故意将自己弄得遍体鳞伤,从而落下了病根,这些年又劳神焦思,以至彻底熬坏了身子。
黄嬷嬷压低声音哄道:“这参芪鹿茸汤春后喝了养阳,您就吃上几天,春猎可有好几天呢。等春猎结束了,咱们会跟着御驾一起走宣武门,奴婢都安排好了,到时书院那边会着小少爷到附近办事,让您瞧一瞧他,您气色好些,也能给小少爷留个好印象不是?”
虞清敛着眼:“到时那么多人,还有皇帝在,他哪里能看得到我。”
“兴许就看到了呢?为了小少爷,您也要保住身体。”黄嬷嬷说着,舀了一勺喂到虞清嘴边。
虞清被她说服了,就着黄嬷嬷地伺候,将那盅鹿茸参汤一点一点喝下去。
黄嬷嬷一面喂她,一面挑着她喜欢听的话说。
“小少爷是个聪明的,这点是随了公主您的,不说那些文采斐然的文章,就说这一次,只是被同窗撺掇着参加了次曲水流觞宴,就拔得了头筹,这在整个上京也是独一份儿的。”
虞清闻言露出了笑容,这话她爱听,可随即又叹了一声。
“终归还是太出风头了,听说那日苏逞也在,事后还召见了礼儿。”
“苏逞就是个浪荡子,成日只知斗鸡走马,他瞧不出什么的。”黄嬷嬷一脸不屑,“小少爷跟他可不是一路人,他们不会有深交的,您就放心吧,书院那边也会注意着的。”
“这次撺掇礼儿去参加曲水流觞宴的那个学子,解决了没有?”
齐星礼是典型的西河林氏子弟的长相,与林瑾一、林云麟十分相像,这也是虞清会一直压着他不让他中举的最主要原因。
“尚未,但已经知会书院那边找时机了。”黄嬷嬷道,“那人与小少爷关系不错,学院怕处置的急了,反而引起小少爷的怀疑。”
虞清点了点头。
一盅参汤见了底,黄嬷嬷又取了颗蜜饯喂给虞清,说:“小少爷那边没什么大事,倒是少主……自从您跟他说了春猎的安排,他已经几日不曾回府了。”
虞清闻言笑了笑,将蜜饯吞下后,方才慢条斯理道:“阿南是我亲自教养大的,他是什么样的脾性我最是清楚,这门婚事他不会反对的。”
黄嬷嬷听她这般说,心神稍稍一定:“那想来少主这阵是真的忙碌。”
“杨元敬不是个爱揽功的,因此,我才会将阿南塞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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