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日的早上。
距离开学已经有一阵子了,再过一周便是新生盃,因此在假日仍然有篮球队的例行练习。
林啟扬于练习结束后,召集了几个大一新生,宣布了下周比赛的时间、地点与对手,并对大家精神喊话:「没关係,大家尽力就好,打球最重要的是开心!」并让大家就地解散。
但向曜云并不这么觉得。
向曜云和几位同学一起走到休息区,一路上都拖着沉重的步伐,并不是因为练习的疲惫,而是沮丧。
今天练习赛的时候,他的传球距离过短,常常没办法传到队友的手里。
队友顏孝一察觉到向曜云脸色不好,便上前来答话:「你怎么啦?」
「没有,就是……」向曜云试图杜撰藉口敷衍过去,但最终还是忍不住垂下头,黯然地坦承道:「我打得好烂,球都丢不远……」
顏孝一正想着如何安慰他时,向曜云亮出自己的手掌心,一脸认真地说:「我也接不住球,就像手上抹奶油一样。」
这句话引来其他同学的一阵爆笑,顏孝一更是笑到喷泪,同时大力地拍打他的肩膀:「还以为你怎么了,原来只是手上抹奶油……噗哈哈哈哈哈。」
「你的手是吐司吗?噗——!」
「你这样叫抹奶油的话,那他更烂,不就是抹沙拉油?」
「如果我抹橄欖油的话,会比较健康吗?」
「抹什么都好,不要抹汽油,我怕你们拍球拍到自燃。」
向曜云原来是很认真在比喻的,想不到却意外地成了笑点,顿时胀红了脸。
但看见那位被称为抹沙拉油的同学也笑到趴在椅子上,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原来大家真的不介意。
林啟扬看着眼前的几位学弟,开学后不用几天就相处得很融洽,眼里充满了欣慰与成就感。
正当大家开始分享各类油品的笑话之时,林啟扬注意到球场外有一个身影,似乎已经站在那里一段时间了,便走到人群之中、拍拍向曜云的肩膀,说道:「律江来囉。」
向曜云猛然回头,果真看见萧律江背着一个大后背包站在那。
萧律江见向曜云注意到他了,便把手举到肩膀边,随便挥了一下。
林啟扬看看萧律江,感慨道:「又一起吃午餐啊,感情真好。」
顏孝一翻了个大白眼,两手一摊:「拜託!学长,他们是好麻吉,必修课都黏在一起。」
林啟扬上前、一把勾住向曜云的肩膀,大笑起来:「难怪你都不太跟球队的人去吃饭。」
向曜云没有反驳,只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其实是向曜云因为吃饭的时间都得打电话给妈妈,他不愿意在数十名队友面前被电话严刑逼供。
但如果身旁的人是萧律江的话,不知怎地,向曜云就能够接受。
向曜云和队友们道别,蹦蹦跳跳地走到萧律江身边,问他:「你等很久了吗?」
「没有。你午餐想吃什么?」
向曜云随口提议:「吃咖哩饭吧。」说毕,又笑着看向萧律江,调侃道:「你现在可以很快找到球场的位子了耶。」
萧律江握紧拳头,朝向曜云的手臂砸了一下,低声道:「我花了一个晚上熟悉学校建筑物的位子,再也不会搞错了。」
他在周末时,一个人拿着手机跑遍了整间学校,直到熟悉校内地图为止。
向曜云忍不住笑出声来,结果又吃了萧律江几拳。
他现在已经能够自在地和萧律江开玩笑了。
向曜云在高中阶段以前,几乎和同班同学毫无学校以外的私交。
萧律江不只是他大学第一个认识的朋友,也是他第一个能一起吃早餐、开玩笑、间话家常的朋友。
向曜云打从心底觉得他是特别的。
而萧律江也认为有个朋友一起吃饭是件再好不过的事。。
虽然他有两位室友,但各自的生活作息不尽相同,通常柳书镜都会配合叶棋安在奇怪的时间用餐,所以他与另外两人三餐都是分开解决的。
从前一个人吃饭的时候,多半都是配书、配手机,难免有些无聊和寂寞,不比有个朋友能谈天说地来得令人愉悦。
况且向曜云比起毒舌的柳书镜、精力过剩的叶棋安来得好相处多了。
向曜云注意到萧律江的后背包非常厚实,便问道:「你怎么带这么多书?」
「早上去图书馆念书了。」萧律江解释道。
一回想起今天早上的事,萧律江的脸色瞬间变了,咬牙切齿地说:「叶棋安那个智障,去夜唱到早上七点才回来,一到家就倒在地上发酒疯,幸好书镜把他拖进厕所,他才没吐在沙发上。」
向曜云尷尬地笑了笑:「幸好有书镜在呢,不然没人照顾棋安。」
自从与萧律江的两位室友有了更多的相处后,向曜云大致上摸透了他们的相处模式,所以他完全可以想像那个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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