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六点了。”
早上六点,我一如往常的叩响他的房门。
等了一小会,面无表情、大概还没清醒的江邵年打开门让我进去。
拉开他的窗帘好让阳光可以照进来去去潮,又把他的衣服放在床上,对还在浴室的江邵年说一声就下楼去了。
我有时候会想我根本是他的男僕吧,谁家陪读每天早上当闹鐘和自动开窗帘机啊。
也不对。
我没人家男僕赚的多。
在餐桌上吃着早餐,看江邵年落座后我又忍不住想东想西。
他怎么会轻易松口去参加什么比赛?明明是反社会人格的家伙哪会因为想看起来合群一点就去做违背自己意愿的事。
要说是为了给我时间去探索江宅更是无稽之谈,目空一切的大少爷最多只是要做点什么所以顺便给我一点甜头尝而已。
所以他是为了什么强迫自己去做毫无兴趣的事?
“专心吃饭。“江邵年打断我的思绪:“吃饭如果分神的话会消化不良的。”
也不想想是谁害我不能好好吃饭。
“繆,又在想什么?”他问。
我嚥下一口吐司,没好气的回道:“在想你行了吧。”
又来了。
这人是真喜欢我说这种话。
“是真的呢。”
其实之前发现他能透过我的微表情来判断我说话的真实性之后,我曾对镜观察自己的表情,虽然没看出一个所以然而就是了。
也不是没想过学江邵年的表情让他没法用这个方法——不怪我,那个傢伙的行为表现是令人噁心的、彷彿每一个动作角度都是计算好的完美。
我没有回他话,把剩下的早餐吃完。
“路上小心。”站在大门口的我尽责的完成我的工作,上手调整好他制服领带的位置、又拍了拍他身上不存在的灰尘。
他没有像以往一样虚假的笑了笑就长扬而去,江邵年俯身抱住了我。
用俯身大概有点夸张,反正他是弯了腰没错。
说来神奇,明明眼神冷的只要与之对视便能被震的出一身鸡皮疙瘩,可他的身躯永远是灼人的热度。
“乖乖在家等我喔。”
那个拥抱持续到我身子微微发僵才结束。
江邵年上了车、摇下车窗对我挥手算是道别之后就走了。
我在大门前一直站到看不见汽车的踪影才转身回屋。
除开刚到江家的前几个月,这是第一次和他分开这么久。
还挺不习惯的。
因为前三年的生活重心一直摆在江邵年身上,现在一时之间不适应也是情有可原。
再说了,怎么可能因为他不在我的日常就过不下去啊?这不是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去揭晓吗。
大少爷都发这么大的善心让我可以搞清楚那些疑点了,如果再不好好把握不就浪费他的一片心意了?
一如往常收拾好房间、甚至还有间情意致去把江邵年的作案工具清洗乾净后,我无所事事的躺在床上放空。
说是探察,但我想知道的所有事都没有一个合适的切入点,冒然去询问也不过是打草惊蛇——这的佣人嘴巴可是一个比一个还紧,一个比一个还要忠心。
我睡了一场很沉的觉。
和江邵年住宿舍的时候总是睡的提心吊胆,因为保不齐半夜醒过来转头一瞥,你的室友不睡觉睁着一双佈满血丝、阴沉的眼目不转睛盯着你看。
能睡的好才有鬼。
这栋宅子真正意义上的主人都出门去了,自然没有人来打扰我。
一直到差不多六、七点时我才醒过来,外面下着小雨,雨水混合着土壤潮溼的味道鑽进鼻腔中。
都这么晚了啊。
我伸了个懒腰,下楼觅食去了。
一楼空荡荡的,佣人们大约在那里休着息或早早下班去了,我只能随便拿点东西应付一下就当作是吃过晚餐。
坐在沙发上,听见有脚步声从后方传来。
声音急促,是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后急着离开的那种急促。
“啊。”走到我旁边时那人惊呼出声:“人在楼下怎么不开灯,吓死人了。”
是李姨。
我朝她笑,指了指一旁的落地灯:“这不是开着嘛。”
李姨撇了我一眼,努嘴:“行吧,早点睡,我先下班了。”
没有像以往一样叨叨絮絮的说着不属于我的关心,眼神也终于是像在看一个寄人篱下的客人。
真神奇。
那条平时无人问津的走道后到底藏着什么?
又是什么能让人从自欺欺人的状态清醒过来?
旁人或许看不出来,认为李姨就是个心软的妇人,见到小辈就会多加照顾,但我心里很清楚,她只是把不知何起的愧疚转嫁到我身上罢了。
江邵年最早明天回来。
关上落地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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