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昌帝沉默了一会儿,“朕的儿子,朕会一视同仁,没有厌恶谁,你出去吧,那些虚伪的话,朕一句都不想再听你说。”
翁宝上前搀扶,“太子,请出吧!”
云沐风还是磕头,“儿臣告退!”
他就着翁宝公公的手起来,双腿发软得很,是莫名的心慌还有难受,堵得他心头像压了一块大石头,以至于全身都支不出半点力气。
翁宝公公扶着他转身出去的时候,他分明听到父皇轻轻说了一句,“废物!”
他凝了凝脚步,其实很想问既然你觉得我是废物,为什么要立我为太子。
但正如他方才说,但凡能说出口的,必定也都是虚伪的话,不问也罢。
翁宝一路送他出宫去,云沐风的泪水大滴大滴落下,好几处呜咽出声。
翁宝见状,轻轻叹气,“太子,知道当初皇后病中,为何要出来帮宁妃正清白?从魏贵妃手中把您给救下来?”
“请公公指点!”云沐风擦了眼泪,站定身子对翁宝拱手。
“太子爷礼重了,奴才受不起。”翁宝眉眼半阖,秋阳刺目,他回忆起旧事,叹气道:“宁妃出身世家,品行端正,在潜邸的时候就敬皇后主母,后魏贵妃进门,陛下专宠贵妃冷落主母,宁妃觉得陛下这样做有失公允,却没有理由冷落王妃专宠侧妃,好几次奉劝,到了陛下登基,皇后娘娘病重,宁妃见陛下从不去看,在御书房直斥陛下,陛下那会儿刚登基,怎容得后宫妇人指责?罚了宁妃的一年俸银,自此也冷落厌恶她。”
“原来发生过这样的事!”云沐风想起母妃的性子,道:“只怕母妃指责父皇的时候,言辞一定十分犀利。”
“不是犀利,”翁宝摇头,“宁妃是跟陛下讲道理讲古训,讲为君之道,讲为夫之道……这样的话是触他逆鳞了。”
云沐风明白了,母妃说中了父皇的缺点,父皇才会如此震怒,如此厌恶她。
怪不得连她枉死,他都没有放在心上,大概,他还觉得松一口气,以后没人再敢教他为君之道,为夫之道了。
不公平的对待
魏贵妃自尽伏法的消息,终究还是传到了蜀王云靳风的耳中。
他迟迟才知道,是因为没有人特意通报给他知道,是最近外头翻天了,又立了太子,又是问斩了许多官员,国公府全府人被抓,消息才一点点地传到了他的耳中去。
云靳风哭着进宫去,看到母妃还停灵在星澜宫,这秋凉的天,尸体已经发臭了。
可见,已经死了几日。
他红着眼睛冲雪姑姑怒吼,“为何不发丧,为何不办丧事?”
雪姑姑跪下,道:“回殿下的话,陛下并未有旨意下来,内府也没有来办,奴婢们只得在星澜宫里点香烧纸,送娘娘往生。”
云靳风怒道:“皇后呢?皇后为什么不下令内府办丧?”
雪姑姑说:“陛下有旨意,皇后娘娘不得再过问此事。甚至,皇后娘娘也被禁足了,如今后宫之事交给了兰妃娘娘。”
景昌帝恼怒她把事情闹到太后跟前,去凤仪宫大发雷霆,令她禁足不得离开凤仪宫,后宫之事交给兰妃。
兰妃以前在魏贵妃面前艰难过活,自然是恨极魏贵妃的,但一直没办丧事,是她不知道以什么规格来办这丧事。
陛下并未废魏贵妃封号,她依旧是贵妃,但她也是罪人,她是自尽伏法的。
没有明旨,她怎么敢办?
她去请示过太后,太后生气地说:“还需要怎么办?随便薄棺抬出去掩埋了就是,难不成还想葬入妃陵吗?她差点打死了老身的大孙子。”
若是废妃,自然可以一副薄棺掩埋,但她还是贵妃啊,没被废。
兰妃去过御书房找陛下,刚跪下,陛下就像疯了一样,指着她大吼,“滚,什么人都敢来求见朕,你是个什么东西?”
吓得兰妃连爬带滚地离开御书房。
因此,才有魏贵妃尸体发臭了,还没进棺木。
雪姑姑也不怕跟他说兰妃娘娘的难处,云靳风发了恨,直奔御书房而去。
翁宝公公一看这小祖宗,吓得不行,连忙阻拦,“殿下,殿下,稍安勿躁,容奴才去通传一声。”
云靳风一脚踢在御书房的大门上,门啪地一声被踹开,伴随着他的怒吼,“通报个屁,本王见自己的爹,还要通报吗?”
门被踹开的声音发出的巨响,把景昌帝吓了一跳,他正站在御书房内堂那满地狼藉的文件中,一抬头便见云靳风怒气冲冲地直奔过来,他喝了一声,“你放肆!”
“我就放肆!”云靳风奔至他面前,隐忍许久的窝囊气和丧母的悲痛爆发而出,“我就放肆怎么了?你干脆砍了我的脑袋,反正你也不要我这个儿子。”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景昌帝气得浑身颤抖。
“母妃死了,母妃死了!”云靳风红着眼睛吼着,他一脚踹向地上的文件,“你还在这里看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母妃的遗体都发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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