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倒不难。”他道:“稍后便给县君送去。”
只见戚玦面带微笑,绿尘从袖中取出一锭银子:“大人笑纳。”
陈太医赶忙推拒:“县君客气了!”
戚玦笑容不减分毫,道:“陈大人,支付诊金,应当的。”
陈太医假意推脱了一阵,便也收下了。
戚玦却突然严肃起来:“大人,我还有一事相问。”
拿人手短,陈太医道:“县君请讲。”
她略显为难地咬了咬下唇,又谨慎环顾四周,才低声道:“敢问大人,宴姑娘的伤势究竟如何了?”
见陈太医一副三缄其口的模样,戚玦又让绿尘递了块锭子,他连连摆手:“县君使不得!”
戚玦却道:“大人就收下吧。”
绿尘力气大,陈太医一把老骨头便也只能半推半就地接过银子了。
戚玦解释道:“眼下陛下虽未明说,但宴宴姑娘如今是个什么分量的人物,大家心里都晓得,虽说生死有命,但毕竟吃住都是在戚府,母亲更是挂心不已,已经几夜不得安枕了,所以想请陈太医可否稍加告知一二,宴姑娘的病情究竟如何了?也好让我们心里有点底。”
陈太医犹豫着,把银子收进怀里,小声道:“这刀伤不是要紧的,只要姑娘的烧退了,便可以大安,反之……县君,下官便只能说到这了,还望这些话县君不要外传。”
戚玦点头,连连道谢。
陈太医转身离去,消失在拐角,戚玦的表情便登时一变,她低声:“绿尘,跟紧他。”
夜话
戚玦站在原地等了好一阵,待到绿尘回来,两人才一并回去。
绿尘问她:“姑娘怎么不先回去?在此处等着倒惹人生疑。”
戚玦没答,只问:“查得如何了?”
绿尘正色,从怀见取出两个手帕:“那老东西配了两副药,一副只留汤药不留药渣,一份只留药渣不留汤药。”
“没问题的药渣留着应付查验,有问题的汤药拿来害人性命,我便知道耿丹曦不可能无动于衷。”戚玦道。
绿尘看着她,面露惊色:“是淑妃?”
戚玦的手指捻着药渣:“宴宴入宫为妃已成定局,只有后宫嫔妃才会希望宴宴死在宫外,随侍的嫔妃唯有耿丹曦,且她并非良善,怎会容许突然冒出个宴宴来分宠?”
“眼下该当如何?”绿尘问。
戚玦略一思忖,道:“你带两份药渣出府,找万姨帮忙,去咱们自己的医馆,按照留下的那份药渣配一份丸药,记住,必须是丸药,顺便查查两份药渣的不同之处。”
戚玦拿到县君封赏后,照例让万姨帮忙置办了几间铺面,当时未雨绸缪,便想着,于自己而言,赚钱倒是其次,保命才是第一要紧,于是便置办了个自己的医馆,以便为己所用。
到底是有钱好办事,更何况还是用裴臻的钱。
这医馆又记在万姨名下,拐了个弯,也方便避嫌。
绿尘办事麻利,一天一夜后,便让人赶制出了丸药。
绿尘道:“真是心毒,那份被偷偷倒了的药渣,里头加了恰到好处的红花,红花活血,怪不得宴姑娘的伤化脓不愈。”
戚玦起身:“走,咱们看宴宴去。”
她的眼中泛起几分锋利的笑意:耿丹曦,这是你送上门的。
……
是夜。
蝉鸣尖锐,喊得戚玦睡不着觉。
她翻了个身,忽而眼前一闪,枕头边上不知何时多了个信封。
确定那信封不是自己的东西后,她起身挑灯,又碰上琉翠那小丫头守夜,自是没有察觉到她。
戚玦一目十行读了起来,神色却逐渐凝重。
信上内容关乎麟台之约。
是关于何恭平身上那枚鱼符的新线索:南齐皇陵里,发现了一枚一模一样的鱼符!
这位皇陵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已经作古多年的南齐先皇威帝。
信中还附带了一张鱼符的拓印,确实和那日在何恭平身上见到的别无二致。
环顾四周,漆黑的房间里,戚玦这一盏灯似孤岛一般,只有淡淡的月色,透过纱窗,流水一般。
她试着唤了一声:“裴熠?”
果然,话音未落,帷帐一动,便走出一个人来,漏夜出门,身上穿的不是帔风,而是夜行衣。
虽有预料,但戚玦看到裴熠出现在眼前,还是格外惊讶。
只见裴熠倒是也不客气,便在她身边坐下。
褪去了几分稚气的裴熠,长高了不少,眼睛依旧是那般黢黑明亮,就这么静静坐在她面前,等她问话。
“你怎么会得知这些的?”关于这封信的来源,除了裴熠外,戚玦没有任何旁的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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