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
……
竹亭的课还照常上着。
次日一大早,戚玦和戚玫刚到竹亭,就看到戚珞在奋笔疾书。
“三姐姐今日好生勤奋。”她道。
可戚珞却是没心思理她,倒是戚珑解释:“珞儿以为柳先生今后不来了,课业便没写,眼下正着急补呢。”
不出意外,戚珞又受罚了。
下学的时候,一众姐妹都走了,唯有戚玉瑄留了下来,甚至还支走了戚瑶。
见状,柳吟问她:“姑娘可是课上还有什么不解之处?”
却见她犹豫了一瞬,道:“先生讲得十分详尽,玉瑄并无不解,只是想着先生婚期将近,想向先生道一声贺。”
柳吟温然一笑:“那便多谢姑娘了。”
见戚玉瑄并无要离开的意思,柳吟问:“姑娘可是还有话要说?”
踟蹰片刻,戚玉瑄吸了口气,问道:“其实……玉瑄有一事不解。先生素来芳名远播,求娶之人上至王亲,下至商贾,只是不知为何……先生却选了如今的这位夫君?”
末了又赶紧补充道:“若是先生觉得冒犯,玉瑄给先生赔不是。”
只见柳吟只是微微一笑,随后坐了下来:“玉瑄,你坐。”
她换了个称呼。
柳吟本就生得甜美,不板着脸的时候便显得格外亲和。
她道:“其实玉瑄是想问,我为何要嫁一个配不上自己的人,对吧?”
戚玉瑄忙道:“玉瑄并无此意……”
柳吟却只是微笑着:“无妨,不是你,也已经有别人这般说了,但是我觉得,他是夫子,我也是夫子,有什么不匹配的?我和寻常姑娘的不同之处,不过是我有一个声望高的母亲,可我母亲名望和我的婚嫁有什么干系?”
戚玉瑄却道:“可许多高门眼里,樊大家的女儿,定是一样才华横溢,必然高看。”
柳吟轻声笑着,摇了摇头:“我六岁时就从盛京回到眉郡了,父亲辞官多年,一向远离官场,我的本事也仅限于琴棋书画。我既没有为丈夫的官途精心谋算的本事,也没有为家族前途运筹帷幄的胆识。”
“我还偏偏读了几本圣贤书,生得一股子傲气,没法伏低做小服侍公婆,也不会曲意逢迎做贤妻良母。”
“——所以,他们能高看我什么?他们连我的面都没见过,就要求娶我,左不过想把我当成个装点门面的玩意儿罢了,我仔细想过,这样的荣华富贵我吃不下,也不喜欢。”
戚玉瑄愣愣听着:“可……”
见戚玉瑄仍是不解,她继续道:“玉瑄,我只问你一个问题:女子读书,难道只是为了嫁人么?”
戚玉瑄一愣:“先生……”
柳吟也没有生气,只是款款道:“如果真是那般,我只教你们管家算账,熟知三从四德,这些在择婿上已经够用了。而如果不是,我夫婿的身份地位又和我的才学有什么关系?难不成成婚后,我便不是我了吗?”
戚玉瑄眼眸微抬,恍惚间似听到了什么未曾想过的观点。
“这世道不比立国之初,如今女子即便饱读诗书也不能大展拳脚,可玉瑄,我不想你因为蒙昧,而变成一个泥胎木偶,仅仅是被人像个石狮子一样请回家做个镇宅的摆设。”
柳吟的眼神韧如兰草,殷殷闪着光:“我娘生前所愿,就是能复昭阳公主治下,天下女子皆生而无畏的盛世光景。”
她看着戚玉瑄,翩然一笑:“你说,我又怎能用母亲的才名去攀高门?我只想着,我虽不及母亲,但我活着一日,就会做好一日的女夫子,这是我想做,也心甘情愿做的事情,即便是成婚后,我还会继续来教姑娘们。”
戚玉瑄只觉得心头有什么在澎湃着,带着她想要冲破桎梏。
她忽觉掌心一暖,只见柳吟握住了她:“更何况是玉瑄你,你这般才学过人,修编的《眉郡山水志》已有书局拓印成册,为诸多士人珍藏。与我而言,你是我青出于蓝的好学生,我只盼你,万不要画地为牢。”
忽而,她想起什么,道:“差点忘了,我有个东西要给你。”
只见柳吟回身,从桌案上拿起一本厚重的书稿:“这是我寻得的古籍,乃昭阳公主游历眉郡时留下的手稿,还得劳你帮忙整理修编。”
戚玉瑄连忙双手接过:“玉瑄多谢先生信任。”
……
几日后,琉翠拿了封请柬给戚玦,说是耿淑妃在福安院设宴,邀请戚府女眷同往。
戚玦并未接过,只让琉翠扔在桌上,她道:“琉翠和小塘同我一并去吧。”
琉翠一喜,替戚玦整理着衣裳,道:“我还以为姑娘这些天总把绿尘带身边,是忘了我呢。”
戚玦看着镜子,道:“绿尘自有其他要紧事做。”
……
福安院,如今盛夏,正是花团锦簇的时候,前院的花开得热闹,但宴会设在正厅之中。
正厅,那轮水车引着顺屋顶而下的水流,凉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