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让朝凤缎显形。”
裴臻松手,耿丹曦跌坐在地。
他道:“朕知道你并非宽容大度之人,素日更是睚眦必报,朕何时插手过?独独让你留耿月盈一命,你便这都不能容么?”
耿丹曦怔着,战战兢兢抬头看裴臻。
却见他的视线并不在自己身上,而是遥遥看着窗外,道:“朕有没有告诉过你,朕为何要保耿月盈?”
闻言,耿丹曦的眼神染上一层恨意,收紧的手指将袖褖攥紧了。
裴臻的眼里,露出了几分柔和的哀伤。
“……舒然走的那天,没来得及多说几句话,只求我一件事,要我无论如何,将来不要杀耿月夕和她的家人。”
耿丹曦几乎咬牙切齿,如果不是姚舒然,她早就入主中宫!被一个死人压这么多年,她岂能甘心!?
裴臻却还陷在回忆里:“朕是真的没想到,耿月夕那种性子的人,居然会主动求死。”
他竟没来由地笑起来,摇了摇头:“耿月夕那个疯妇,若是还活着,朕定要……定要废了她的四肢,陋室幽禁,要她生不如死地看着朕登基!”
裴臻越说越气,他冷笑一声:“她死就死了,却要害得朕背弃舒然的遗愿……如今世上只剩一个耿月盈还算得上是她的至亲,若是再死了,他日朕有何颜面去见舒然!”
他的眼里透着血丝,视线重新落到耿丹曦身上,吓得她赶紧低头。
“你为何要违逆朕!”
裴臻厉声,抓住耿丹曦脑后的头发,迫使她抬头和他对视:“你既敢忤逆,只怕勾结越州,也不是不敢吧?耿丹曦?”
她倒吸一口凉气,她知道裴臻这人对她还算宽和,但那是因为她从来不敢触及姚舒然这块逆鳞。
所以即便这些年,她或是寻衅折磨耿月盈,或是拿她的婚事做文章,也总归不敢真要她的命。
唯独这一次,她自以为想了个万全之策,打算借刀杀人将耿月盈斩草除根,可没想到竟在陶柔那里出了纰漏。
而被触了逆鳞的裴臻,盛怒之下发了疑心病,竟怀疑她和越州勾结。
旁的罪她还能扛一扛,但通敌之罪足以让裴臻当场下旨将她五马分尸。
她赶紧否认:“陛下!臣妾怎么敢啊!臣妾当初冒死将楚家和越王的行踪传给陛下,如今又怎可能通敌!”
“那携衣合香是怎么来的!”裴臻诘问。
她竭力保持冷静,却还是忍不住声泪俱下:“……是父亲!父亲他一直借职务之便行走私之事!父亲只是走私些香料,哪里有胆子敢通敌啊!”
裴臻冷哼:“你倒是会两害相权,可你知道今天早朝,有多少人替耿祈安上疏求情吗?他不过是个殿中监,若不是因为有你这个好女儿在,他如何能集结这么多党羽?”
慌乱间,耿丹曦咬牙,心一横:“陛下!臣妾会证明自己的忠心!臣妾愿以死明志!”
裴臻却笑出了声:“以死明志?”
耿丹曦眸中一颤:她也只是随口说说,裴臻莫不是真要她死?
倏然,裴臻松了她的头发,起身居高临下地斜睨着匐身在地的耿丹曦:“朕不是很想杀你,但你们父女二人最好给朕一个满意度答复,否则,别怪朕宁可错杀。”
没等耿丹曦恳求,裴臻便拂袖而去。
……
当夜。
方汲穿着宫女的衣裳出现在耿丹曦面前的时候,她又惊又喜。
但见到方汲的第一眼,她还是怒不可遏地给了方汲一个耳光。
“陶柔是你手底下的人!她发疯你竟毫无察觉!?”
方汲捂脸跪着,给耿丹曦磕了几个头:“娘娘!臣当真不知陶柔那贱人是何时发觉我们要利用陶家的!”
方汲心虚不已,她收到那封信后,用陶家满门性命逼陶柔当替死鬼。
此计对不起耿丹曦,但若是那个孩子还活着,她只能选择孩子。
相比耿丹曦,那个孩子才是她的倚仗和赌注!
但眼下她还不想放弃耿丹曦,这也是为何她会冒险漏夜前来。
冷静了片刻,耿丹曦道:“你起来,告诉我现在是什么形势?”
方汲却反问她:“陛下可和娘娘说了什么?”
说到这个,耿丹曦便又气又慌,待她把裴臻说过的话复述后,方汲的面色愈发不佳。
“娘娘,陛下只怕,杀心已定。”
“你的意思是?”
方汲沉声:“陛下未必真的想杀娘娘,但这件事,陛下总得给满朝文武一个结果,既如此,娘娘给就是了。”
听着方汲的回答,耿丹曦愈发心烦意乱:“你说了这么些似是而非的有什么用!此事被当众揭开,毫无转圜余地,连找个人顶罪也不能够,桩桩件件皆指向我和父亲……”
她忽然愣住,看着方汲别有深意的表情,耿丹曦倒吸一口凉气跌坐在地:“你的意思是……父亲?”
为今之计,如果耿祈安能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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