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只能陪我个糟老头子说话,怪没意思的。”
一提及当年之事,裴熠也不免伤感起来,但他不想让李清如难过,还是尽力维持着微笑:“孙儿就是专程来看外祖的,哪里会觉得没意思?外祖若是想,往后我可以常去宁州陪您。”
戚玉珩不知这些陈年旧事,还小声问戚玦:“怎么了?”
戚玦依旧保持着正襟危坐,目不斜视,只低声道:“别问。”
听着裴熠的话,李清如面色稍舒,他笑了两声,语气温蔼:“不说这些了,倒弄得你难受,说来,这次你表兄也来京了,只不过不大喜欢出门,想来这么多年没见,你们都该认不出彼此了。”
“子桀表兄也来了?”裴熠有些惊喜。
李子桀
“子桀表兄也来了?”
听闻李子桀也在,裴熠有些惊喜。
戚玦从前倒是知道有这么个人,南安侯府的小侯爷李子桀。
说到这位独孙,李清如面露慈态:“小时候身子不大好,也不太见人,去宁州养了几年,如今已强健不少,眼下在他自己院中,你们这些孩子或许说得上话,可以去见见。”
说罢,李清如便起身,杜管家赶紧递上拐杖,并伸手搀住他。
李清如道:“我也乏了,要去歇歇,等下让下人带你们去寻你表兄,他啊,总这么闷着,也该找些年纪相仿的一起说说话了。”
“外祖慢走。”
“恭送侯爷。”
看着李清如缓缓挪动的背影,裴熠沉思着,不知在想什么。
戚玦走到他身边:“你要去找侯爷单独说话吗?”
“嗯。”
裴熠的视线落回到戚玦身上,眼底有些疲惫。
知晓他揣着的心事格外沉重,戚玦轻声:“没事的,还有我呢。”
至少,真的问出什么难以接受的结果,不要一个人独自承受。
即便彼此都心照不宣地藏着些事,但至少,她不希望看到裴熠陷入孤立无援。
裴熠一愣,随后绽露出一个极其乖巧的笑来:“好。”
“哎!你们当我死了吗?”戚玉珩不忿道:“你们说什么呢?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我怎么听不懂?”
你听不懂的多了。
二人心中不约而同暗诽。
裴熠道:“玉珩表弟,你们先去我表兄那里吧,我还有事要去找外祖一趟,等下就去寻你们。”
“什么啊?”戚玉珩看着转身小跑出去的裴熠,嘟嘟囔囔道。
转而又问戚玦:“五姐,你们神神秘秘的做什么?”
戚玦没答他,只信步往厅外走:“走了,先去见小侯爷。”
“外祖。”
李清如倚在榻上,裴熠在床边落座。
“怎么了?不和他们玩去,在这陪我个老头子。”
裴熠的话在嘴边徘徊一阵,终于还是问出口:“外祖,当年辛卯之战,您是否知道些什么?”
果不其然,话一出口,李清如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了下去:“你……何故问这些?”
裴熠道:“我想知道,舅舅们究竟是怎么死的。”
李清如却缓缓摇了摇头,浑浊的眼里漫起些许湿润:“奇鸣谷地形险峻,南齐以此设局,你舅舅们未能察觉,深陷其中,这才殉了国……”
“不是的!”裴熠反驳:“当年外祖并未出征,可我这些年却去过奇鸣谷探查……奇鸣谷虽险,但此地作为古战场,学习兵法者皆以其为例,舅舅们通晓兵书,又怎么会在奇鸣谷中计?”
李清如干瘪的手拍了拍他的手背:“孩子,凡事皆有例外,前有大周梅氏,后有阴宣侯楚氏,不都是在奇鸣谷覆灭的吗?”
“可梅氏中计是因为错信周帝,楚氏是因为遭人出卖陷害……所以,舅舅当年,会不会也是有人害他们?”
裴熠早已眼圈通红,他满眼急切地看着李清如:“而且,既然舅舅是被南齐人算计了,那斩杀六位敌国将领,这等功勋总该记录在册吧?可我潜入南齐,亲自查看了南齐当年对此战的记录,却发现记载极其模糊,只记载了舅舅们之死,却并未记载他们是何时何刻,于何处为何人所杀……外祖,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裴熠的眼泪滚落下来,李清如一怔,抬手给他擦了擦:“孩子,这已是陈年旧事,何必再提?”
“外祖……”裴熠的嘴唇止不住颤抖:“我想找出害他们的人,您帮帮我。”
李清如叹了口气,却仍是摇头:“没有人害他们,胜败乃兵家常事,生死亦然,战场就是这般残酷。”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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