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玦展颜一笑:“料到你不会老实,所以我早就想了个法子撬开你的嘴。”
“你做什么!”
在蝉衣无用的挣扎中,戚玦用匕首划破了她左手的腕部,但只开了个小小的口子,血汩汩流着。
“我一个必死之人,县主犯不着用这种法子吓唬我!”
戚玦漫不经心擦拭着匕首,绿尘则适时地在蝉衣手底下放了个铁盆,寂静的冰窖内,只听到血吧嗒吧嗒滴在盆里的声音。
“我问你,害晏贤妃小产绝嗣的方子,是从哪里弄来的?”
蝉衣咬牙切齿:“原来县主是晏氏那贱人的人,问这些,不就是想害我家娘娘吗?”
戚玦找了张凳子坐下来,道:“我不过是想知道这方子来自何处,除了那张错误的药方外,还有什么别的手段相配合,竟能无声无息地,害了个好好的人彻底没了生育能力?你又何必以己度人,将我想成这般险恶之人?耿丹曦害贤妃的事情,早就被锦绣宫旧人抖落个干净,不差你一人的供词。”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反正那贱人是生不了了,不必白费功夫!谁知道你寻了方子,是不是要用到我家娘娘身上!”
戚玦叹了口气:“耿丹曦若是能生,早就生了,还需要我来害吗?”
“你!”
而此时,铁盆里已经蓄了不少血,沉闷的吧嗒声,变成了更加清脆,也更磨人的滴答声。
“好吧。”戚玦无奈,以手指天,道:“我发誓,若我用你今日之话去害宁婉娴,教我不得好死,可以吗?”
“我是不会说的。”蝉衣坚持闭口不开。
戚玦却颇为遗憾地摇摇头:“本还想着给你个痛快,再替你寻个风水宝地好好安葬,如今看来,是我自作多情,既如此,蝉衣姑娘就只能听着自己的血滴声,孤身赴黄泉了。”
“横竖是死,于我而言没有区别!”
戚玦表示认同:“的确,不过我还是得提醒一句,按照目前流血的速度,你约摸还能活七八个时辰。”
蝉衣撇过脸去,沉默不语。
戚玦也不急,只是闲坐着,不仅如此,还招呼裴熠和绿尘一并坐下。
不多时,随着滴答声一声接一声,蝉衣的面色逐渐苍白,身子也止不住打颤。
戚玦却只是静默看着。
人或许不怕死,但这种濒死的痛苦不断被延长,却让人生不如死。
就比如现在,那铁盆里的血其实并没有多少,但蝉衣的反应已经像是失血过多的将死状态。
再加上均匀响起的血滴声,足以让人在恐惧状态下崩溃。
甚至,根本不需要伤口,只要蒙住犯人的眼睛,在手腕上滴热水,让他误以为自己在流血,也能够把有些人活活吓死。
从前她只见过外祖用这种手法审讯内奸,哪怕是在战场上摸爬滚打的士兵,都无一人扛得住这种刑罚,更何况蝉衣这辈子只不过混迹于后宫。
只见不到一个时辰,蝉衣已经呼吸急促,身体扭曲着挣扎,喉中发出痛苦的呻吟。
“我说……我说!杀了我!你快杀了我啊!”
蝉衣气息微弱地说出了这句话。
戚玦起身走到她面前:“洗耳恭听。”
蝉衣急促地喘着粗气:“但我要你也先回答一个问题!”
“说。”
“……携衣合香那件事,你是怎么做到的?”
戚玦的眼睛微微眯起:“你什么意思?”
蝉衣恶狠狠盯住戚玦:“我不相信你这种毒妇没有参与陷害我家娘娘!”
戚玦想了想,道:“好,我可以告诉你,陶柔揭发耿丹曦,是方汲指使的,因为她有个儿子在我手里。”
蝉衣目眦欲裂:“方汲这个吃里扒外的贱人!若没有娘娘提携,她何来今日!”
戚玦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我的问题回答完了,该到你了。”
见蝉衣只是咬着牙瞪她,戚玦旋即一笑:“不说也可以,那就让这血继续流,听说人在失明的时候,会对声音更加敏感,我可以蒙上你的眼睛,让你更清楚地听着这血流声,算起来……你还得熬至少五个时辰。”
蝉衣眼里的恨意化作恐惧,她抽搐着尖叫起来:“京郊!京郊元宝村!有个……有个大夫。”
“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她呜咽着。
戚玦默默一叹:“罢了,这般心不甘情不愿的,我还是再等等吧。”
“他姓付!叫什么名字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快杀了我……我求你!”
得到答案后的戚玦莞尔一笑,露出几分残忍的闲适,她没有当即满足蝉衣,而是不紧不慢从腰间荷包中掏出那枚代表戚家家主身份的玉扳指,她把东西交给了绿尘。
“绿尘,回去找叙白,让他把人带过来。”
“是。”
绿尘应声,离开了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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