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喃喃不止。
白萱萱皱眉,她在床边的圆凳上坐下来。
“都别吵。”她吩咐伺候的丫鬟们。
几个小丫鬟大气不敢出,白萱萱仔细听着那声音,终于依稀可以辨明他说的是什么了。
“阿玦……”
“阿玦?”白萱萱重复了一遍,想了想:“环儿?”
片刻愣神后,她叹息,摇了摇头。
只听裴熠又唤了几声,一声比一声清晰。
他的手指也随之攥紧了被衿,在愈发急促的呼吸下,他猝然倒吸一口凉气——
“……阿玦!”
裴熠的双眼睁开一条缝隙。
似因为光线刺眼,他眉皱着,看着眼前的一切逐渐清晰。
他还有些没缓过神来。
他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梦里是他与阿玦相遇相知的一切,隐约间,他似又回到了在宁无峰上的稚子时光。
他梦到了连他自己都早已经遗忘的事,那些因为年幼而逐渐模糊的记忆,在梦中清晰无比。
他在梦里遇到了一个人,那女子分明长着一张陌生的脸,但不知为何,他就是执拗地相信那就是阿玦。
再后来,一切混沌,他又看到那女子一袭红衣独坠高台。
他看不清她的面容,却拼了命想要拉住她,可他们之间就像是隔了天堑一般,无论他如何去追,无论他如何声嘶力竭,也没能将她拥入怀中。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那个人一定是阿玦,一定是。
再后来,他便惊醒了。
怎么会做这样的梦呢?
他不知道。
只觉眼前的一切逐渐清晰,身体的疼痛再也无法忽视,五脏六腑都撕扯般疼痛。
缓缓抬起干涩的眼皮,却见自己正躺在极其陌生的地方,带着脂粉气的粉色帷帐轻轻拂动。
白萱萱就这么看着裴熠,只见他虽睁眼了,却似乎没有完全清醒过来,静静躺了许久,周围的几个小丫鬟也屏息凝神看了许久,具是紧张不已。
直到他的眼珠动了动,幽幽转向床边的人。
“小裴公子可听得清我说话?”白萱萱轻声道。
愣了片刻,裴熠的意识终于一点点恢复,想起戚玦对他说过的话,他苍白干裂的嘴动了动,气若游丝地唤了声:“萱姨……”
白萱萱终于松了口气,看来是真的醒了。
“你们先退下吧。”
几个小丫头低头:“是。”
待人都退下后,裴熠用气息道:“我怎会在此处……”
换回了旧衣的白萱萱,也不再故作粗鄙,一举一动皆是一别当初的优雅。
她微微一叹:“几日前夜间,我楼里的花娘说,在眉江上发现个人,便让几个小厮去捞上来,刚捞上来的时候,连脉搏都极其微弱,大夫来了几拨,都说是无力回天,不过殿下争气,竟硬生生撑过来了。”
“多谢萱姨救命之恩。”裴熠道:“只是我此刻不能起身道谢,抱歉。”
“躺着就好,萱姨心领了,大夫说了,殿下现在还是不能活动,以免拉扯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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