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撑着身子倚着枕头:“不妨事的,你们先退下吧。”
云容面露忧色,可见裴熠执意如此,便也只能作罢,将疗伤用的器物和金疮药放下后,就带着人退了出去。
这是个哪怕只有他们二人,也显得极其狭小的房间,只有一床一桌,燃着一盏昏昏的烛火,为了应对搜查,便是连窗子也无,低矮的房顶让人觉得有些压抑。
比房间更让人压抑的是戚玦的脸色,对上她阴沉沉的脸,裴熠有些躲闪,他带着尽可能轻松的表情,从衣襟里取出一团东西,灯下,依稀可见是一团纯白的带着龙纹的衣料,和一块浸了血的铜疙瘩。
戚玦认出来了,是她那日藏在姚舒然棺椁下的传位诏书和虎符。
戚玦的震惊无以复加,他居然……真的去取了,他一整日不见踪影,居然是自己去取了诏书和虎符,居然半个字都不曾透露给她……
讨好一般,他眉飞色舞道:“阿玦你瞧,我给你带了什么……”
可下一瞬,一巴掌落在他脸上,却很轻很轻,如微风拂面。
“你活够了?”戚玦站着,居高临下间,语气似暗含汹涌的平静海面。
似乎是真生气了。
裴熠立马收起笑意,他讷讷:“没有……”
“没活够你去送什么死?看我这般你很痛快?”
她要受不了裴熠这疯劲儿了,那可是皇陵!他们现在是逃犯!谁家逃犯这般猖獗的?!
他上一次闯皇陵便差一点点丢掉了性命,他怎么敢再二再三?
“阿玦?”见她发着愣,裴熠连忙解释:“我是想着……既然要离开盛京了,倒不如将东西先取出来,以免生变,而且……对了,而且我这几日趁你睡着后一直都在踩点,就是摸清了最近盛京守备有所松懈,更何况皇陵的机关,总是大差不差的,有了在南齐的那次,我已然熟门熟路!我身上的伤只是看着吓人,其实一点也不严重的,不信你看……”
他的话停在嘴边……只见戚玦忽然在床沿坐了下来,忽然靠近的脸,让他呼吸一猝。
戚玦离得很近,近到可以看清她眼睫的翕动。
就在裴熠愣神之际,他只觉身上一凉……戚玦竟一把扒了他的衣裳!
裴熠倒抽一口凉气,本能地就想要躲开,戚玦却冷声:“不许动。”
于是乎,裴熠言听计从,僵直着身子,任由戚玦摆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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