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兴许是她没注意,她托着下巴的左手腕口处,露出了一小节丹红流光的玉镯。
萧津渡放大照片,确认那的确是一只玉镯,而刚刚在路上她用左手接电话,他可以确定她手上没有戴镯子。
所以,她二哥送了她一只镯子?
再看帖子,才发现她难得为自己的生日配了文案,她放了一个太阳的表情上去,加上一句:[新的日子]
萧津渡望着那张模糊的脸,望着那一小片镯子,望着那意有所指的配文,心头有诸多人影在打架。
她是有新的日子了,但是她生日礼物是镯子,他天真地以为她二哥一直在国外生活,不会巧合地送她一个特别含有中国特色的镯子当生日礼物,也许是她提过?如果她提过,那就很可能是因为,他送过……
但是她又说,新的日子。
他当然希望她过起属于她的新人生,不是被甘氏甘家禁锢的一生,她这样的女孩子就应该是天经地纬般毫无偏差地有绮丽绚烂的脚步,但是这新的日子,和他属实没有半分的关系。
烟续了一根又一根,天昏黑时分,他一阵迷糊看错了一个从公寓出来的人,以为是她,虽然是错认但他那一瞬还是摸着手机一个冲动拨了个电话过去,心想他在这样的日子来看她,她应该至少会下来和他见一面吧?
但是那个许久没有碰的号码拨出去,提示了冰冷的一句,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空号,她换号码了。
所以,也不会存他的号码了吧?
微信也不知道换没换,但是萧津渡仰头闭目一会儿,什么都没去看,很快和以前一样,混混沌沌地回了酒店,第二天就回国。
回去后那一阵,萧津渡刻意让自己不上网,不去看她的消息也不去想她一分。
一晃眼北市最燥热的盛夏又过去了,入冬了,年尾了。
萧津渡没有再主动去过美国看她,只是在去出差的时候,偶尔闲着没事,恰好是周末的话,车子还是拐着拐着,会停在纽约中央公园那一带儿。
如果不是周末,他时间多的话就会去麻省一趟,不一定能遇见她,从19年她的生日到20年的生日,他统共只在纽约见她一次,在麻省见她一次,其他时候只是自己一根根地点着烟,呼吸着同一天空下的天气,淋着同一场雨。
2020年的盛夏,小姑娘出国两年整,两年没有联系,没有说过一句话,萧津渡想她的时间越来越少,虽然慢她几步但是感觉生活也在逐渐变好。
一晃眼到七月,那会儿,江南沪檀林的物业忽然给他来了消息,说他卖出去的那房子主人回来了。
萧津渡之前有多荒唐呢,为了得到她回国上沪檀林的第一消息,他联系物业,说隔壁业主回来了跟他说一声,他要和人聊聊房子的改造问题,不要影响了自己。
物业当然满口应着。
眼下忽如其来闯入的消息让他怔神了一会儿,又考虑了半天,才把机票买了,因为如果不去的话,他剩下那个房子,也应该一起卖了。
就当去卖房子吧,反正七月的北市也是最令人烦躁的,就和两年前一样当去度个假散个心。
她应该结束学业了?所以回来了。
第二天萧津渡就到,但是到家一趟他就又出去了,一整天待在荣晟公司玩,没有回家。
萧津渡把自己这种状态归类为近乡情怯,他不否认来这里其实本质目的是想见她,但此刻确实又害怕见她。
见了她如果她问,为什么要卖房子?他怎么说?
他有点词穷,让他说因为“你在这,我卖了”,他说不出口,不愿意。
他不愿意哪怕是一片竹叶的重量落在她身上,让她觉得他还在怪她,竹叶锋利,她肯定会敏感地难过的。
在荣晟公司骗吃骗喝一整天,搞得荣总都很好奇了。
“你不是最看不起我这个公司吗?怎么的,心思反水了?”他叠着二郎腿美滋滋地问,最近心情好,公司好几部制作都比预期收益好。
萧津渡倒在沙发里,手里晃着根燃了一半的烟,“你们公司最近有个电视剧,讲两个人分手了破镜重圆的。”
“有吗?”他想了想,“哦,那是那个女主角带着孩子跑了又回来了。”
萧津渡眉头一皱,“孩子。”
“对啊,这不就牵扯不断了吗?”
萧津渡没再说话,他连甘望舒的手都没牵过,最多就是握一握她的手腕,还有,趁她喝醉亲过她一口脸颊。
那会儿过的什么神仙日子,想想这两年真是山河日下。
“你最近还看上电视剧了?可见萧总这生活啊,真是退化到远古时期了。”荣晟乐得不行,“要不你先别走,一会儿我约几个制作人吃宵夜,给你带几个小明……”
还没说完,萧津渡就放下搭在膝盖上的二郎腿,拿起车钥匙,头都不回地走了。
“哎,你不吃了?”
已经深夜十一点,沪檀林的私道点着灯,挺直的路灯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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