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
“是,皇上说的是。”曾泰点头道:“官差下乡作恶,胥吏与大户狼狈为奸,欺压盘剥百姓,确实是老百姓最恨的地方。黄册里甲以后,没了作恶的空间,这些情况也就大大好转了。”
“那夏粮收了多少?”朱元璋问道。
“回皇上,”曾泰忙如数家珍道:“本年共征收夏粮一百二十万石,其中起运京库麦米十万石,起运钱钞十七万贯,绢一万两千匹。都比去年夏税多了足足两成!”
“唔,不错不错,夏税收成这样,实属不易。”朱元璋满意的合不拢嘴。他知道一年的秋税才是大头,夏粮能收这么多,秋粮肯定也差不了。
“不过也不能再加课了,咱看这个数就挺合适。”
“皇上仁义。”曾泰很感动,顾不上抬杠道:“臣代江西百姓谢主隆恩!”
“哦?”朱元璋一愣,才意识到曾泰是抓住自己‘不能再加课’的话头,不由失笑道:“怎么,你还怕咱说了不算么?”
“臣不敢。”曾泰忙低下头,他还真有些担心。因为楚王殿下不知跟他抱怨过多少回了,说自家老头子说了不算、算了不说……不似人君。
“放心,咱不是那种糊涂皇帝。咱知道这税不是收得越多越好——那都是民脂民膏啊。朝廷收的多了,老百姓就瘦了。朝廷横征暴敛,就只能对老百姓敲骨吸髓。
“所以只要朝廷应付过开支来就行,得给老百姓留下点积蓄,这样他们的日子才能越过越好,而不是只图个饥饱。”朱元璋沉声道:
“不只是江西,等全国各省的黄册攒造完成,咱也都会酌情定下税额,令后世子孙严格执行,永不加课的!”
“臣代天下百姓,谢皇上大恩大德啊!”曾泰激动的跪地给朱元璋磕头,万没想到官场上人人畏惧如虎的暴君,对老百姓还挺好哩。
无所不知朱老板
武英殿。
朱元璋对曾泰赞不绝口。
“你很好,很不错。”
“都是臣的本分。”曾泰忙谦虚道:“臣还差得远。”
“不,是他们比你差得远。”朱元璋却双手按着玉带,幽幽问道:“昨晚你在哪里吃的饭啊?”
“回陛下,在东宫洗马吴伯宗府上,他邀请了几位昔日同僚给为臣接风。”曾泰被问了个一头雾水,忙老实答道。
“都是哪几位啊?”朱老板好像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刨根究底的问道。“吃的什么菜,喝的什么酒?”
“还有东宫侍读宋瓒,东宫侍讲章存厚。”曾泰虽然不明就里,还是老老实实答道:“菜是四菜一汤,有鱼有虾有火腿,还有个瓦罐汤。至于喝的么,好像是小烧酒。”
“嗯,这个吴状元还挺会享受,吃的比咱都好。”朱老板开句玩笑,曾泰刚陪着笑开口,却听皇帝话锋一转,幽幽问道:
“那你们聊什么了?”
“这……”曾泰愈加迷糊,但他心里那根弦,却绷得越来越紧了。便将席间自己讲的话,复述了一遍。
“你怎么一到他们仨说的地方就含糊啊?”朱元璋皱眉问道。
“回皇上,臣有个毛病,讲起话来光顾着自己痛快,别人讲了什么就注意不到了。”曾泰便讪讪道。
“哦,哈哈哈!”朱元璋大笑道:“本来以为你是个老实人,没想到也有滑头的一面。”
“为臣真是想不起来啊。”曾泰忙讪笑道。
“想不起来不要紧,那咱就替你想一想。”朱元璋淡淡一笑,扫一眼御案道:
“你们聊吴状元家里的遭遇了,对吧?”
“是。”曾泰心中一凛,不知皇帝是猜的,还是有人告密了。
“你忘了吴状元家是江西的,但他们都不信,对不?”朱元璋又问道。
“对。”曾泰额头开始沁出汗水,前一种可能排除了。现在只可能是有人告密了。
“吴伯宗这个东道,自然不能让你尴尬,就说自家拢共没几亩薄田,犯不着给你添麻烦。”朱元璋看一眼曾泰,好气又好笑道:
“你居然马上抬杠说他家里不可能只有几亩田。还真是个人才呢你。”
“为臣也知道这样不对,可为臣就是这么个脾气,有话不说我能憋死。”曾泰讪讪赔笑,下身却两股战战,真快要被吓尿了。
他不禁暗暗庆幸,幸亏昨晚酒席上,大家说话都还挺注意的……除了宋瓒那句‘歌功颂德’,吴伯宗那句‘田产挂名’之外,应该也没什么太过分的话……吧?
“你们前半场说的还算克制,但只是这样的话,也不会惊动咱了。”便听朱元璋慢悠悠道:
“说说你们俩,后半场在书房聊了什么吧。还需要咱再给你提个醒么?”
“不,不需要了。”曾泰人都麻了,完全不敢抱一丝侥幸,老老实实将昨晚的书房对话禀报皇帝。
“吴伯宗这个小婢养的!”他本以为朱元璋什么都知道了,未料皇帝闻言却勃然大怒,拍案骂道:
“谁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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