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本侯整天在家里缩着,只会让楚王误以为能拿捏我,反而在诸事不顺时,很可能会不管不顾,将证据捅到朝廷去,那时候反而麻烦了。”
“侯爷终于想通了!”何迪笑着拊掌道:“就是得让他明白你的实力,明白我们广东土著会跟你共进退,他才会……”
“投鼠忌器。”朱亮祖接茬道。
“这可不是我说的。”何迪不禁莞尔。
“哈哈哈!”朱亮祖放声大笑起来,一扫之前的阴霾。
……
布政司后院,八面来风阁。
话说老六来广州之后,就一直在这座还算凉快的阁子里待着,腚上的伤好利索了也不出去。
广东这鬼天气,实在太他妈热了。本来以为南京苏州的夏天就够难熬了,没想到跟岭南一比,小巫见大巫了。
同样的湿热,在南京只是一种感觉,到了广州却化为灼热的粘稠感。
太阳毒辣暴烈,充足的雨水落在地上就被蒸发。人在氤氲的水汽中行走,宛如游鱼,在户外只消片刻,就能忘记自己是陆生动物。
朱桢这种从江南来的都受不了,到了没几天就开始热气攻心,爆痘、喉咙痛、起痰甚至失眠,整个人都燃起来了。
所以他整日躲在阁中,左手凉茶,右手老汤,冰块风扇、刮痧拔罐,跟热气作斗争。
朱桢终于真切的感受到岭南为什么叫烟瘴之地,朝廷官员为什么视流放岭南为不归路了。
“本王终于知道,苏东坡写下那句‘试问岭南应不好’时到底在想什么了。”他让人给满头大汗的道同端来凉茶道:“感觉这么热的天派你出去都是罪过。”
“殿下是初来乍到不习惯,时间久了也抗热了。”道同接过凉茶,一口气喝下大半碗,抹抹嘴道:“不也没耽误广东人世代在这里繁衍吗?他们还下南洋去更湿更热的地方搵食呢。”
“确实,人的适应力太强了。”朱桢感慨的点点头,不过他还是选择将来到温带定居。
比胆量
待到道同下了汗,朱桢方问道:“圈圈都画完了?”
“画完了。”道同点点头,笑道:“正如殿下所料,他们被这一手搞的心虚了,昨晚都跑到白云山庄去商量对策。”
“什么对策?”朱桢问道。
“对策就是今天一早,何迪去找永嘉侯了。”道同答道。
“哦?”朱桢粗眉一挑道:“看来是准备跟本王摊牌了。”
“下官也觉得朱亮祖该出来动一动了。”道同点头道:“下面就是比大小的时候了。”
“说的不对,大家都是明牌,牌面有什么好比的?”朱桢却摇头道:“现在比的是胆量,比的是谁能让对方相信,自己敢豁出去。谁信了谁就输,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呃……”道同一阵无语,殿下明明侠肝义胆、英明神武,为什么总是透着一股子无赖气质?
这时,邓铎禀报朱亮祖求见。
“哈哈,说曹操曹操到。”老六笑道:“让他过来吧。”
“那下官先行回避了。”道同起身告退。
“不用,你躲到屏风后面就行。”朱桢却摇摇头:“正好当个听众。”
“好。”道同笑道:“那下官就洗耳恭听,殿下跟永嘉侯的精彩斗法了。”
“不会让你失望的。”朱桢笑着一摆手。
……
不一时,永嘉侯跟着邓铎进来,向朱桢深施一礼。
“前日竟劳殿下亲自登门,实属罪过,末将今日前来赔罪了。”
“永嘉侯客气了。”朱桢笑着赐座,又讲笑话似的说道:“有个事儿你可能还不知道,就是本王去的那天,道同还带人抓了个冒充你家公子的蟊贼。”
他就像没看见朱亮祖嘴角向下似的,自顾自的笑道:“那人太像了,以至于道同也吃不准,问我要不要知会下侯爷。本王告诉他不用,因为将军亲口说的,小侯爷早就去云南公干了。”
老六乐不可支道:“所以那人肯定是假的,否则不是将军撒谎骗本王,就是小侯爷当了逃兵。没有第三种可能,你说是吧,侯爷?”
老六含笑看着朱亮祖,语速越来越慢,语气也变得不善起来。
“唉,那小子其实就是朱暹。”朱亮祖打落牙和着血往肚里咽,强笑道:“不过末将已经调查清楚了,朱暹并没有当逃兵,只是有紧急军情要回来禀报,误打误撞被道知县……,哦,现在是道臬台撞上了,完全是一场误会。”
“是吗?”朱桢一脸错愕道:“这事闹的,这不让令公子吃了大裤头了?不行不行,必须严肃处置。”
“不必不必,不过一场误会。”朱亮祖赶忙大度的表示。“就像当初下官误会道知县一样。”
屏风后的道同听了险些破口大骂,朱亮祖这才老实了几天,怎么又他妈的原形毕露了?
明明是他撒谎被抓住手脖子,就敢再撒个谎,反过来往自己头上扣屎盆子,还想
草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