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你倒真是活明白了。”朱桢不禁笑道:“不过父皇焚毁锦衣卫刑具,可不是我的主意。”
“王爷点拨了这么多回,俺就是个棒槌,也该明白了。”毛骧赔笑道:“不是王爷的主意,俺也承王爷的情。”
“哈哈哈,好吧。那本王也祝你无灾无难到公卿。”朱桢笑着给毛骧点个赞,又问一旁的吴庸道:“你呢,心情如何?”
“很难过。”吴庸苦笑一声。
这不废话吗?管的衙门忽然被撤编了,换了谁都高兴不起来。
“你还是想想后路吧。”毛骧提醒吴庸道:“审刑司这一没,那些被你折腾过的文官武将,就该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了。”
“那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吴庸说得还算从容,可脸却煞白煞白,显然被吓得不轻。
“笨蛋,求王爷帮忙啊。”毛骧推了他一把,替他对朱桢道:“王爷应该看出来了吧?这家伙最崇拜的就是恁了!”
“呵呵。”朱桢笑着点点头,对吴庸道:“你要是愿意,就跟本王去西南吧。”
“下官……哦不,为臣当然愿意。”吴庸眼前一亮,就像毛骧说的,留在内地就是个死,只有跟着六王爷去西南才有活路。转念一想他又神情一黯道:“不过,王爷不怕为臣用刑太甚吗?”
朱桢却笑道:“运用之妙,存乎一心。只要把你放在合适的位置,你就大大的有用。”
“就是,你就甭瞎操心了。”毛骧笑着附和道:“王爷肯定安排的妥妥的!”
“嗯,那为臣去!”吴庸说着赶紧给老六磕头道:“求王爷收留!”
“起来吧。”朱桢笑着点点头道:“幸亏你不是四品以上,本王打个招呼就能带走。回去收拾收拾,三天后就跟本王出发吧。”
“遵命!”吴庸激动的应一声。命运就是这样的神奇,前一刻他还处在失业和生存的双重危机中,下一刻却成了自己的偶像的臣子,又可以大展拳脚了。
朱桢为什么要等到三天后,因为两天后大赦天下的旨意终于下来了。
朱标朱桢等一众在京的兄弟,第一时间前往大宗正寺,去接终于重获自由的老四。
看到大哥和六弟来接自己,朱棣抱着两人哭得像个两百斤的孩子。
没办法,天天吃兄弟们送的大餐,还光吃不动,又黑又瘦的老四,已经变成了黑胖子……
“你以后还敢不敢了?”朱标擦擦泪,板起脸问老四。
“打死我也不敢了。”朱棣忙连声道。这回他终于切身的体会到,人一旦犯了王法,命运就完全不在自己手里了。哪怕他是个亲王,也一样很悲惨。
“知道了就得改。”朱标教训老四道:“你知道老六他们为了救你,操了多少心,费了多少力吗?”
“俺都看到了,俺一定改!”朱棣忙重重点头,他只是被软禁在大宗正寺,朝廷的邸报、塘报之类还是可以看到的。
“你既然看过邸报,应该也知道自己的处理结果了吧?”太子又问道。
“知道了,被废为庶人,发往云南军前效力。”朱棣点点头,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没错,你以后就是老六手下的兵了。”太子又对老六道:“老六,你可得替我管住他,别因为你俩关系好,他又是你哥,就又让他无法无天。”
“大哥放心。”朱棣赶紧表态道:“俺以后一定严守军纪军法,这辈子不敢再越雷池半步了。”
“大哥放心吧,四哥已经接受教训了。我们哥俩相互照应着,多好。”朱桢朝大哥笑笑,又对老四一本正经道:“本王任命你为昆明左卫千户,可有意见?”
“啊?”朱棣一愣道:“俺还以为得从大头兵干起呢。”
“也不是不可以。”朱桢笑道。
“别别别,”朱棣赶紧摆手道:“要是从大头兵,俺猴年马月才能恢复爵位啊?”
说完他啪地朝朱桢行了个军礼道:“王爷放心,这次卑职一定令行禁止,绝不擅自行事!”
“好咧。”朱桢大笑一声,搂着他的肩膀道:“放心,不当值的时候,你还是我哥。”
“嘿嘿,这还用你说?”朱棣也跟老六勾肩搭背起来,环视左右,这才忽然意识到少了两个人。“哎,二哥和那个杂碎呢?”
“回去了。”老六答道。
“哎,不是说要一起去云南吗?”朱棣问道。
“头脑别那么简单好吗。”太子苦笑一声道:“人家又没有被废为庶人,能随便移封吗?而且太原、西安这些边塞重镇,还得有藩王镇守才行,等过几年老十二他们长大了再说吧。”
其实这也是朱桢自作自受,要不是他一口气把兄弟给干断档了,老二老三指定能早几年南下跟他汇合……
“这样啊。”朱棣有些遗憾,旋即又高兴道:“这样也好,等我把身份恢复了,那杂碎就没法取笑我了。”
朱标和朱桢对视一眼,心说这就是传说中的“见了就烦,不见还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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