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的谢周看着他的父亲从他面前闪过,然后便走去和谢家的一群长辈商讨什么,最后又面无表情地直接离开。
他轻轻地来,也轻轻地去,在谢周的生命里,其实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谢周的高考成绩很高,离状元也只差4分。
按照那时候的分值,就是一道数学填空题而已。
对此谢周后悔不已。
他没忍住,自己坐在电脑面前哭了出来。
他先是很小声地啜泣着,努力地憋着气,而后一口气没吐得上来被噎了一下,谢周终于还是放声大哭起来。
他哭得伤心极了,鼻涕和眼泪一起混合而下,嘴巴张得又大,把这些东西全部又吞了回去,看着怪恶心的。
谢周的脸都哭红了。
像是要把心底里所有的孤独与伤痛全部都哭出来一样。
在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又回到自己十岁那个夜晚,他抱着被子蒙头大哭。
谢周的哭声是在是太惨绝人寰了。
把楼下的房夫人都吓了出来。
房夫人以为谢周考得不好,连忙冲上楼,推开谢周的房门,心痛地上前搂住谢周。
“不看了不看了,考多少都不重要,”房夫人拍着谢周的背,柔声安慰,“考得不好没关系,没关系,妈妈送周儿出国念书,还能再重新开始的。”
谢周在房夫人的怀里摇了摇头。
他没说什么。
房夫人低头,悄悄看了一眼自己孩子的查分页面。
一看吓一跳,694!
“嚯呀,”房夫人惊叫一声。
“这么高的分!”她喜得忍不住猛地拍了几下谢周的背,一脸高兴地看着谢周。
谢周刚才哭得太猛了,他现在在生理性地抽噎,有些说不出话。
房夫人却以为他是喜极而泣了,开心得不能自己。
“哎呀,让我把这个成绩拍拍照——”房夫人掏出自己的手机,美滋滋地卡擦卡擦好几张。
谢周闭上眼睛深呼吸几口气。
他看着难得这样喜形于色的房夫人,强迫自己扯出一个笑。
谢周想,难怪他不值得被人喜欢。
谁会去关注不是第一名的人呢?
谢周在年少的时候,心里装的想的,就是争那个第一名。
说他好胜好强也好,还是少年心性也好。在他过去的十几年生命之中,他唯一想的就是那个第一名。
在他看来,第一名意味着荣誉,意味着耀眼,意味着理所应当被爱和被关注的那个人。
上了大学了,谢周这样的野心勃勃要收敛些了。
他靠自己的努力上了最好的大学,读的是最热最火的经济类别的专业。
要问他喜不喜欢这个学校,喜不喜欢这个专业?
谢周是真的不知道。
他只晓得自己要最好的那一个,也要做最好的那一个。
谢周在大学里面也会调整自己,不再像高中时期那样紧绷着自己埋头苦读,他生于谢家,本来就是个人精。
到了大学,他自己也知道所谓经营人脉,打通交际圈的道理。
故而,谢周到了最高学府,依旧是最优秀的那一批人,他的成绩优异,情商社交手段也优异。
本来谢周以为自己的大学生活,会这样平平无奇一直卓越而优异地保持下去。
直到,他大二那年遇见了李虞。
李虞是比他第一届的学妹。
谢周第一次见到她,还不知道李虞的身份。
李家谢家虽说都在c城,但是走动并不多,李家也没太大的势力,够不到谢家这个交际的层次。
谢周第一次见着李虞,还是学生会对新成员开会,安排部署工作的时候。
长这么大,也许是遗传自他的父亲,谢周其实一直对性这种东西尤为冷感。
出去十五岁的第一次梦遗,这么多年以来,他自己有过的独自的与性有关的经历,都是屈指可数。
他念书时,班上自然有男同学整天拿着基本封面一言难尽的杂志传阅,有不少男的买《神雕侠侣》,就专门为了看那一段小龙女受辱的描写。
也有不少男同学嘻嘻笑笑地过来和他分享这些“好东西”。
谢周都是转了一下签字笔,面无表情地说他们无聊。
然后自己继续验算答案。
可是,在见到李虞的第一眼,谢周就感觉自己猛地被什么东西狠力捶打了一下心房。
他整个人都懵了,有什么在他的脑子里噼里啪啦炸开。
第一眼见到李虞时,她正拿着一杯去冰的珍珠奶茶,咬着吸管,对旁边搭话的女孩子笑。
李虞穿着一件姜黄色的连衣裙,披着一头黑黑的长发,纯黑的头发上还别着一个小黄鸭的发卡。
看起来可爱极了。
她正在和身边的人说说笑笑的,不知道正在讲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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