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作揖:“义母,安姑母。”
安诗宁覆上一张纸,继续写,凌君汐放下杯盏,道“回来了,万场的事如何?可查出来了?”
事关安逢,凌初也并不惊讶凌君汐来问,便说了大理寺处置。
凌君汐“嗯”了一声:“这些日子安逢就待在府中吧,莫要出去了,他身上有伤,好好养着为好,不仅是那日的伤,还有落湖落下的头疾。”
凌初眸色黯淡,垂眸:“是。”
“宁启则现已回了上京,若是他向将军府递拜贴,一律寻个借口拒了,别见他。”
在万场一事后不久,宁启则终于进宫面圣,不仅加官晋爵,还得赐仆婢数人,珍绸数段,正居于宁家旧宅。
凌初知道凌君汐不喜宁家,于是并不奇怪,他从江晟口中得知向安逢赠花那人就是宁启则,心中也并无好感,点头应下。
“我知你事务繁杂,难以拨冗,可后续宁家回京或会带来的麻烦事,将军府还是要由你撑着,明日,我和诗宁便回温阳。”
凌初脸色微讶,道:“义母是要避着宁家?”
凌君汐道:“圣上赐我这‘永宁’封号,意是国朝永宁,还是讥讽我永为宁家奴仆,我不得而知,可这封号是免不了宁家的人说三道四的,我受不了。”
凌初头一回知“永宁”这无上荣耀的封号可能还有这般意味,当下心中微紧,一时滋味难言。
凌君汐道:“如今宁家势盛,他们或许会针对我们说上几句风凉话,逞口舌之快,或许会上门以表和气,不管真心假意,你只管不闻不问,这些话,我同样也跟安逢说了。”
凌初道:“孩儿谨记。”凌初顿了顿,问出一直想要问的话,“那我可还会去边疆?”
这回凌君汐倒是没出声,安诗宁道:“会去,可如今还不到时候,这些时日,你应想好好陪着安逢,他也舍不得你。”
凌初听出一些深意,但并不确定,他看向安诗宁,安诗宁落完最后一笔,搁下手中狼毫,笑道:“怀归,望你是真想清楚了,安逢于我和君汐都很特殊,我们信你,也希望他会开心,但并非意味着将人都交付于你。”
凌初只讶异了一会儿,便面色认真:“我已想清楚。”
安诗宁道:“这些事你们小辈有数,我们管得多了反而是桎梏,可不管又是放不下心。”
凌初道:“姑母要我去边疆,也是放不下心,为了让我再想想清楚?”
“算是吧,”安诗宁仍旧是笑着,语气有些淡淡的调侃之意,“你忘了?几月前问你,你说你对安逢只有兄长之谊,并无他意。”
凌初默然一会儿,面有惭色:“是我糊涂,姑母要让我想多久?”
安诗宁道:“说不准。”
凌初问:“那我何时去?”
“也没想好。”安诗宁以手作扇,扇了扇纸上未干的墨。
一切都说不定……凌初不甘,还要再问。
安诗宁却道:“你先回吧,等时机到来,你自会知道的。”说罢,她已是招手让凌君汐去看她已写好的字。
凌初站在不远处,也看了一眼,见是不大不小的八个字,他眉头微微一挑,觉得字迹熟悉,但并未深想,既然人已是叫他走了,他也不好再留。
凌初走后,凌君汐低声念出那八个字:“沉心静气,指日可待。”
安诗宁将那纸张抽走,卷成筒状,指尖点了点底下真正练的字,她走到门口小炉旁,纸触火即燃,映亮她半边清丽脸庞,眼中跳跃着火光。
她轻声道:“我写的是‘沉心静气,指日可待’,心中却想的‘提心吊胆,功败垂成’。”
凌君汐看着那满篇的字,同样卷起,走到安诗宁身旁递与她:“你写得越来越像了,已是一般无二。”
安诗宁接过那纸,同样付之一炬:“再像也是假的,若有真的最好。”
两人看着炉火燃烧,安诗宁忽然说:“你不给安逢说清楚,又不给怀归说明白,故意的?”
凌君汐抖掉安诗宁右手上的纸灰,“一时忘了而已。”
安诗宁左手把玩着凌君汐的长发,笑道:“你是存心让他们吵起来。”
凌君汐也任由安诗宁玩着发丝,笑了起来,道:“相处之间怎可能不会有争执?让他们吵一架还好些,看看彼此到底有什么误解,我们不也吵过?”
安诗宁一想倒有理,便也不管了,她将人半推至铜镜妆奁前,替人卸簪拆髻。
凌君汐披散着乌发,道:“万场的春末蹴鞠被守卫军搅乱了,不知之后还能否办得起来。”
安诗宁道:“小逢没事就好,银钱的事日后再谈,倒是承衔对小逢态度怪异,不知让意明告诉他安逢的事,到底是对是错。”
凌君汐垂眸:“他在万场中对安逢多有维护,想来不算太难接受,不过心中有怨是难免的。”
安诗宁苦笑:“就算接受不了,也情有可原。”
两人又是说了几句话,安诗宁玩心一起,将散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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