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玉冠散了黑发,才终于觉得舒爽了些。
凌初换上新衣,按着自己眼侧,半耷着眼帘,赤着精壮上身走向床榻,他抬手掀开床纱帘幔,看清眼前场景后顿时浑身一震,瞳孔紧缩,睡意全无。
朦胧夜色,月华霜白。
他朝思暮想的那人正在他床上躺着,眼波流光,乌发如落入水中浓墨般散开,薄被上盖,掩去人半张脸,神情依稀瞧得见几分尴尬。
安逢小声道:“义兄……抱歉,我只是想睡一下你的床……”
凌初垂眸看着安逢,不言,只有略微急速起伏的胸膛才显露出他此时的心绪。
绸缎月色透过轩窗,照在他精于锻炼,结实遒劲的腰腹肌肉上,阴影亮色间,几颗水珠滑过他腹上陈旧伤痕。
安逢目光划过凌初赤裸的胸腹,脸颊迅速染上绯色,他口干舌燥,喉中吞咽一下,“我不知道义兄要回来……我这就走!”
作者有话说:
ps:安逢的做法是错误的,自私的,如果大家想要睡别人的床,一定要先征得别人的同意嗷!
朝思暮想(二)
安逢肩颈方动,就被凌初一掌按下,“夜已深,你回去太折腾。”
安逢耳根通红,道:“不可不可!”他要再起身,“义兄你已是乏极,我怎能耽误你歇息?总不能叫你回守卫军营吧!”
“回营?”凌初俯身,抓着安逢两侧薄被,将人按倒,沉声道,“你将我想成是君子,会回营?”
安逢为自己申辩:“义兄不是君子,我可是君子!”
“什么样的君子到别人家的屋里,睡别人的床?”凌初看着浑身沾染他气息的安逢,腿间微热。
凌初没有碰到人分毫,只是抓着两侧被角,按在床上,安逢像是被凌初整个人包裹了一般,手臂动弹不得。
凌初问:“怎突然来我这里睡,不怕被护卫知道了?”
安逢有些心虚道:“娘亲和姑母都知道了,护卫知道也没什么……”他有些自欺欺人地说,“说不定也瞧不出来啊,他们恪尽职守,哪里会想多?”
安逢昨日去英祠堂抄写经文,正是心静欲平,可夜里回屋又看到了那本《杂诗小集》,还是程与从前持有的那一本。
和纸上留下的几笔:朝思暮想。
他想起和凌初在烛火下共看话本的时刻,心中相思顿起,难消难散。
安逢既是羞涩又是感激道:“我昨夜看见义兄你留下的《杂诗小集》,想着今日去找你,可又怕耽误你的公务,就……就到义兄屋里来看看了……”
“你很喜欢那本书?”
“当然喜欢!”安逢难以描述自己看到那本书的心情,只能一遍遍重复,神情极为欣喜,“我很喜欢!太喜欢了!多谢义兄!”
安逢亮着双眼笑着,凌初也笑,心中仿佛有着一捧荡漾清水,一抖,水满溢出来,润湿心间。
说实话,他确实是心疼自己俸禄的,可是看着安逢笑容,他觉得真是太值得了。
安逢问:“义兄从哪儿得来的?”
凌初道:“宁启则那儿买来的。”
安逢笑容收了些,“他要多少?”
凌初将宁启则说的那个数给安逢说了。
安逢狐疑,“这个价?”
“对。”凌初无意多谈,扯开话题道:“原来你收到喜欢的礼是这样的笑。”
凌初想起去年和今年送的礼,不禁笑自己蠢,“我从前送你玉如意和酒,定未送在你心坎上,送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安逢面色僵了一瞬,“义兄不必这样说,玉如意好寓意,是个好礼。”
凌初摇头一笑,不戳穿安逢口是心非,“那你今夜过来睡我的床,是想我了?”
安逢移开眼神,“我好几日都未见到义兄了。”他眼睫颤抖,想起那四字“朝思暮想”,还是吐露自己真诚的心意,看向凌初,“义兄,我好想你……”
凌初闻言,呼吸微重了些,“我也想你。”
他见安逢嘴唇泛着红润水色,低头缓缓厮磨着,舔吻着,“朝思暮想。”
两人接唇片刻,安逢在亲吻中偏过脸喘息,凌初仍在吮吻,在他嘴边留下一道湿痕。
安逢屈腿,轻轻抵开渐渐压下身的凌初,“义兄,我要回去……我累了,想睡了……”
凌初有些气喘,假装没听见前半句话,轻柔地吻着安逢脖颈,道:“好,和我一起睡下罢。”
安逢面颊粉红,喉结被凌初吮得发麻,他扭着脖子逃离凌初的吻,“义兄,我真的要回去。”
凌初见安逢姿势抵触,态度明确,是真的要回去,他知道自己与安逢共眠一榻怕是难以克制,便停下来,妥协了:“莫要折腾,你待在这里,我去你屋里睡。”
安逢犹豫一下,点头:“也好。”他目光歉疚,眸中水光闪闪,“辛苦义兄……”
凌初看了安逢片刻,“我近日乏累,未歇好,的确是有些憔悴,你不喜也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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