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门不幸,不幸啊。”
余氏口中嘀嘀咕咕,闭着眼睛,不住地念叨。
“老夫人,实在不成,咱们去把大老爷请回来吧。”
白妈妈端着茶走近,院里还有七八个伺候的丫鬟,她也不忌讳,就在众人面前说了起来。
“大老爷虽然还病着,但他对您和二老爷还是很好的,有大老爷在,大小姐再无情无义,也不会驳她父亲的面子。”
余氏开口道:“他也是个不中用的,那贱妇还活着的时候,柳安年就对她唯命是从,如今那贱妇死了,连她女儿都能做他的主。”
白妈妈应和说:“大小姐是做的太过了,都是一家人,怎么能对自己的奶奶和叔父这样绝情。”
话音刚落,院门外传来少女的声音。
“我再绝情,也没有缺了奶奶的用度,也没有住在自己家里,心却往旁人家里拐。”
院里人齐刷刷往门口看去,连余氏都慌张的睁开了眼,盯着门口。
在众人的注视下,柳云溪跨进门槛,身后跟着三个心腹丫鬟。
余氏一见到她人,脸色就垮了下来,皱眉道:“你怎么说话的,那是你叔父,怎么能算旁人?”
柳云溪忍不住嗤笑,“原来奶奶的心真的拐到叔父家里去了。”
“小兔崽子,又来惹我生气是不是!”余氏从躺椅上坐起,手掌狠狠的攥住了扶手。
“奶奶不要动怒,您是我的奶奶,我嘴上说的再多,心里也还是尊敬您的。”
柳云溪带着两个丫鬟站到庭院中,一边说话,视线在庭院里扫了一圈,从一尘不染的地面看到厅上不算奢华的摆设,又从余氏身边的白妈妈,看到院里其他几个伺候的丫鬟。
视线定在几个丫鬟身上,被注视着的人心虚低头。
众人都还不清楚柳云溪来意的时候,她指着院里的丫鬟说:“来人,给我把这几个偷盗的家贼抓起来。”
声音落罢,院门外等候着的小厮和妈妈进来院里,几声叫喊后,拿住了四个丫鬟。
白妈妈见状,慌张问:“大小姐,您这是干什么?”
采晴从厅上搬来了椅子,柳云溪坐下后示意秀心上前细说。
秀心拿了一叠册子到老太太面前打开,解释说:“这是仓库最新的核对名录,查出来,仓库丢失了二十八件古董玉石器,还有五张字画被替换成了赝品。”
余氏扭过脸去不看那些白纸黑字,只问:“盗贼窃物,跟她们有什么关系?”
少女坐姿端庄,温和而有耐心地解释:“本不该有关系,但青娘盘问了除了您院里之外的府上所有的人,除了秀心和王伯有钥匙能进仓库,只有这四个丫头被人瞧见过,曾用钥匙进仓库取东西。”
听到此处,余氏一脸冰冷,倒是她身旁的白妈妈想起什么似的,站立不安。
细微的反应落在柳云溪眼中,她没有立刻点出来,继续同余氏对话。
“奶奶知道我的脾气,府上的事再烦心,只要不闹到我眼前,我都可以装作看不见。但我要买船,府里公帐上竟然连三千两都拿不出来,今日若不惩处了这些蛀虫,只怕我柳家就要被人搬空了。”
听到此处,余氏眼神乱瞟,不安的瞄了一眼身旁的白妈妈。
柳云溪猛的拍了一下椅子,吓得余氏和白妈妈一个哆嗦。
她大声吩咐:“搜院,我倒要瞧瞧,她们手里的钥匙是怎么来的。”
几个年纪大的妈妈带人进了屋里去。
白妈妈站在原地左看右看,随后看向她,“大小姐,这几个丫鬟虽进过仓库,也不能说明是她们偷了东西啊。”
柳云溪:“青娘,你来说说吧。”
青娘从后头走出,手里捏着一沓纸,也摆到余氏面前给她过一眼。
“这几日我走遍了城里的当铺古董行,发现了部分府里丢失的物件被人变卖到各处,根据店里伙计的描述,前去变卖的人有叔老爷家的下人,也有咱们府里的,也就是这几个丫头。”
她手里的是抄录来的当票和伙计老板的证词,余氏再不愿意看,证据也明晃晃的摆在眼前。
柳云溪不看老太太的反应,对被拿住的几个丫鬟说:“想是奶奶年纪大了管不住你们,偷了东西去换钱不说,还往叔父家送,你们莫不是叔父塞进来的?”
丫鬟们刚刚还不挣扎,眼下证据确凿,反而对老太太喊起冤来。
喊了几声,被看守的妈妈抬手就是两巴掌,打到闭嘴。
柳云溪回过眼来看余氏,“奶奶,你说呢?”
“我,我不知道。”余氏压抑着呼吸,这会儿做的比谁都老实。
没过多久,屋里响起一声。
“小姐,搜到了。”
一位妈妈跑出来,将钥匙双手奉到柳云溪手中。
柳云溪看了一眼那钥匙,质感粗糙,看着年岁不久,明显是偷拿仓库钥匙去新打的。
“在哪儿找到的?”
“是在白妈妈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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