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衡低头窃喜。
第一次当着旁人的面和她站在同一边,独占她身旁的位置,好开心。
柳依依回过神来,指着两人对余氏道:“奶奶你看,堂姐跟外男勾勾搭搭不也什么事都没有,凭什么要逼着我跟那个屠户成亲。”
看着陌生的少年,余氏冷脸问:“不知公子是哪里人士?怎么会跟我家孙女纠缠不清?”
沈玉衡看向柳云溪,在看到她的眼神同意后,回答说:“我是永州人,来与柳小姐谈生意。”
“谈生意都谈到家里来了。”一旁的陆氏小声嘀咕。
少年神色不动,微笑道:“我钟情于柳小姐,借着谈生意的机会借宿府中,望能得她垂青。”
话听到此,余氏脸色变了又变,想要发作却总找不到由头。
只能质疑他:“公子口说无凭。”
柳依依跟着帮腔:“就是,我在扬州城里就没见过你这号人,一个来路不明的人胡乱扯两句,就想粉饰奸情,想的也太简单了。”
话音落下,少年并不出言反驳,只从怀中掏出一只玉牌放在桌上。
老太太眯缝着眼,转头看向手边桌上的玉牌,眼睛渐渐睁大,表情从不屑转为惊诧。
她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不会不认识永盛钱庄的标志。
永盛钱庄开遍大周,是大周三大钱庄之首,靠着印了钱庄标识的牌子,能在各种商路上畅通无阻,□□白道皆不为难。
按照规矩,各地的掌柜用铜制牌,京城和永州的掌柜用银制牌。用玉牌的只能是钱庄总号张家,张老板的子女。
永州人……张家的确是在永州。
他是大周朝首富张家的公子!
23
◎就是非你不可◎
屋里人的视线都集中在那块玉牌上。
柳云溪与扬州的永盛钱庄有不少生意往来, 在钱庄掌柜的身上见过雕刻有同样标识的牌子。
她只看一眼就知道这块玉牌是真的,无论是雕刻的做工, 还是羊脂玉的成色,都做不了假。
尽管大周首富之子的身份不比皇帝第六子的身份尊贵,她依旧为此感到惊讶。
比她更惊讶的是柳承业夫妇和余氏。
柳承业做生意赚的少,赔的多,多的是和钱庄打交道的机会,自然知道张家的财富之盛,堪称富可敌国。
看似是没拿到柳云溪的把柄,竟然给他见到了张家的公子,简直是意外之喜!
比起柳承业藏不住的喜笑颜开, 余氏显得更拘谨小心。
缓缓从椅子上站起,手拄着拐杖, 面对少年客气问:“您是张家的公子?”
“老夫人知道就好, 我不欲声张此事, 请您谅解。”少年回答的疏离淡漠, 举手投足间的矜贵气度,让人望尘莫及。
“是,是。”余氏连连点头。
家里人态度转变如此之大,柳依依却对此抱有极大的怀疑, “奶奶,不过是个玉牌, 有可能是偷来抢来的,怎么能证明他的身份。”
“谁敢偷永盛钱庄的牌子, 那是不要命了。”
柳承业赶忙制止了女儿的胡言, 起身笑嘻嘻的对少年奉承:“我家小女没见过世面, 言语冲撞了公子, 还请公子不要介怀。”
一张张本就陌生的面孔,在套上了虚伪的面具后,显得更加惹人讨厌。
沈玉衡见多了这些阿谀奉承、见风使舵的人,即使被他们笑脸相迎,内心也毫无波澜。
清澈的眼瞳里放不下曲意逢迎的脸,转头看向少女,软声道,“云溪,已经很晚了,我想去休息。”
“那你先回去吧。”柳云溪抚了一下他的后背。
“你不去休息?”少年的眼睛关心的看着她。
柳云溪回以淡淡的沉默,转过脸,眼神扫射了一遍在场的其他人。
陆氏最先反应过来,尴尬的陪笑,“今夜没打招呼就上门实在是唐突了,你们休息,我们就先走了。”
“我不走!”柳依依咬紧牙关,眼含热泪。
“当着客人的面还闹,还嫌咱家的脸丢的不够大吗。”柳承业瘸着腿,一手拽着柳依依的胳膊,把她从地上拽起来。
方才不知少年的身份,她才敢毫无顾忌的哭闹。
如今是张家的公子站在身边,总不好给贵人看了笑话。
柳依依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侧过脸去,不想被可然看到自己泪湿的面庞。
余氏小声安慰,“依依啊,今夜且先随你爹娘回去,那件事奶奶会给你想办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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