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年纪小,被别人打压贬低便觉得天塌了,当自己真是不值得被爱的废物。
如今听再多的辱骂也不觉得心焦,因为他知道,他的娘子深爱着他,无论他是什么样子,在她眼中,他都是最珍贵的。
一场温柔的雨能唤醒柔嫩的新芽,一点爱意,能滋养出世间最绚烂的花。
他扶住她的肩膀,在她嘴上轻啄一下,“有你如此看重我,我会珍视自己。”
身体渐渐暖起来,被他握紧的肩膀感受到了明显的抓力,柳云溪眯起眼睛看他乖顺的表情,原本满怀喜悦的神情中,带了淡淡的忧伤。
少年远没有表面看上去那样稳重,他也是人,也会有自己的不安和忧愁。
他沉默了一下,侧过脸看窗外无人,才犹豫着开口。
“其实,有件事我没告诉你。”
“何事?”
柳云溪并不很吃惊,即便是最亲密的关系,也难免会有自己的小秘密,他从前不说,应该有自己的原因,如今又愿意说了,那她便听一听。
少年很是犹豫,用极小的声音说:“沈晏也是重生的。”
他并不想在她面前提及任何有关沈晏的事,但人已在京城,相见是早晚的事,为了云溪的安危,自己那点见不得光的小心思不值一提。
“他也是?”
柳云溪微微皱眉,觉得不可思议。
不应该吧,前世他不是做了皇帝吗,皇帝会随随便便就死掉吗?
即使不纠结这个,前世沈晏那样嫌弃她的身份,为何那时又要往她跟前凑,他到底在想什么?
支吾道:“为什么,如果是他也是重生的人,为什么要那样纠缠我?我,我不明白……”
因为沈晏喜欢她。
哪怕他死鸭子嘴硬不承认,那些明晃晃的占有欲和口是心非的反驳都暴露了他的心思。
沈玉衡跟在沈晏身边多年,知道他从来不信真心,只谈利用。
一个只把人当工具看待的人,自己也在年复一年的潜移默化中被当做了自己的工具,不肯承认别人的真心,更不愿意相信自己身为高位的强者,竟有了情感上的软肋。
沈玉衡知道这一切,但他什么都没说。
他不要云溪的心里还念着那个混蛋,好的坏的都不行,那种垃圾,他一定会亲手处理掉,绝不让云溪再为此烦忧。
“一定知道我对你的心意,故意从中挑拨。”对她的疑惑,沈玉衡给了个足以解释的回答。
柳云溪觉得他的解答有道理,并没有深入探究。
现在纠结这些也没意义,沈晏那个人从来都是以自我为中心,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了,张狂的野兽,不值得她深思。
忽然,站在面前的少年张开手臂抱住了她,手掌按在她后脑勺上,将她往自己身前按去。
柳云溪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结实的胸肌埋住了脸,呼吸间都是他的气息。
少年的声音在头顶低低响起。
“云溪,你心里只有我一个人,是吧?”
因为不安,心跳都慌了几分。
柳云溪摸上他的心口,扬起脸才从他的胸膛中挣脱出来,不自觉笑道:“都成婚了,还问这样的话。”
“我要你说,听到你亲口承认,我才能安心。”沈玉衡紧紧抱着她不肯松手。
见过那些人的嘴脸,他便知日后的路并不好走,京城不比扬州,留在此地处处受人掣肘,可有沈晏这个心腹大患未除,又不得不争。
一旦去争,陷进漩涡去便再也挣脱不了,他早已做好了觉悟,可真到这时,又怕极了。
别人怎么说怎么想,他都不在乎,他只怕柳云溪会离他而去。
若孤身一人,赢了也没有意义。
他紧扣着她的后背,亲吻她柔软的发丝,神情不安。
“我只有你一个,整颗心都给了你,我不要你心里还惦记着旁人,分一点心思给别人都不行,若是让我知道,我一定会疯掉的。”
少年越抱越紧,托住她的大腿,把人往桌边抱去,让她坐在了桌上。
柳云溪本就比他矮了一些,坐在桌上刚好比他低了一头,给他抱着,两人上半身贴的紧密,体温升的比烧红的炭盆还快。
面对他突然的情绪不稳,柳云溪虽然不解,但还是温柔的回答:“除了你,哪还有谁往我心里去了。”
手掌抚上他的脖颈。
“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有你,平生足矣,再不会有旁人了。”
语气平静温和,对不安的少年已经是莫大的安慰。
在人海中浮沉,一不小心就会迷失自我,他是皇帝的儿子、宠妃的养子、沈晏的兄弟、旁人眼中享尽富贵的王公贵族,但那不是他自己选择的。
真正能锚定他位置的,是他憧憬的爱人,无论身份如何变换,他给自己的位置,永远是柳云溪的爱人。
她身边的位置,是属于他的。
能并肩站在她身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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