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一种强烈而危险的冲动,几?乎要让他做出失态的举动。
可最后?在逐渐加重的呼吸中,他还是压抑了这种快要决堤的失控。
“褚仝,这是你自己说的。”这是他第一次叫出褚仝的名字。
他闭了闭眼?睛,慢慢低下了头。
而褚仝猛地一颤,他想要抬头,却又硬生生地止住了自己的动作,只是从耳朵尖上传递而来的酥痒还是在一瞬间?流向了他的心脏。
似乎有风轻轻地吻上了他的耳朵。
——
第二天褚仝打开门的时候,守在外面的四?小?只被?吓了一跳。
但看他一副没?事人的样?子,他们又纷纷对了对眼?色。
看样?子是和?好了。
应该是和?好了。
确定是和?好了。
因为他们亲眼?看到褚仝围上围裙给卫想容开小?灶。
这里送来的食材不多,只有前三天有,三天过后?,不管他们会不会进入内部的避难所,他们都要凭自己的本事才能?获得?物资。
不过这对于他们来说已经非常好了。
而且自从跟在褚仝的身边,他们从没?有挨过饿。
“褚哥,待会儿我们再出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工作可以做。”小?蓝还是一如既往的有活力。
“嗯。”
褚仝没?有拒绝。
这里危险不多,可以放手让他们自己去找点事做。
而且待会儿他要去清扫队,也无法将他们带在身边。
得?到首肯的四?小?只很高兴,排排坐在餐桌上,听话又乖巧的等着褚仝放饭。
看到他们这个样?子,很难想象他们之中有的父母已经丧生了,有的在遥远的国外断了联系。
因为他们从未一蹶不振过,从跟在褚仝身边开始,他们磕磕绊绊、跌跌撞撞的跟他走到现在,好像长大了,又好像没?有,因为褚仝一直把他们保护的很好。
除了话不多,他是一个非常合格的家长,强大又充满安全感,他们属于家人缺失的那一块也早就由褚仝补齐了。
卫想容从房间?里出来,神色温和?的样?子看不出一点昨天晚上的不快。
他确实是一个很好哄的人。
现在褚仝非常有这方面的发言权。
一碗热腾腾的阳春面放在他面前,卫想容矜持地拿起筷子,看了看眼?巴巴的四?小?只一眼?,温声问,“你们也要吗。”
“不不不,我们已经吃了。”
褚仝另外用剩下的面给他们一人烙了张饼,他们已经非常心满意足了,毕竟现在谁还能?吃上这个。
一个接一个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三两?口把热腾腾的饼塞进嘴里,他们眉眼?弯弯的对卫想容和?褚仝说了声,“卫哥,褚哥,我们出去了。”
“注意安全。”卫想容温柔的对他们笑了笑。
四?小?只的心灵瞬间?就得?到了治愈。
他们捧着心脏,一脸满足地说:“我们会的。”
等四?小?只走了之后?,卫想容才收回?视线,低头吃面。
在灾世前,他吃的是最好的营养师配的营养餐,可再好的食物被?冷冰冰的仪器送进嘴里也会变得?寡淡无味。
现在回?想起来,曾经吃过的所有山珍海味居然还不如这一碗冒着热气的面。
他垂下眼?,长发从颊边垂了下来。
就在他有所反应的时候,一只手率先撩起了他的发丝,动作比他还快,而当做了这一切之后?,对方也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空气似乎有一瞬间?停止了流动,只有彼此浅浅的呼吸在互相缠绕。
卫想容半垂着眼?,坐着一动未动,褚仝却突然在心里产生了一个念头。
他抿了下干燥的唇,说:“我帮你把头发绑起来吧。”
大概只停顿了一秒。
“好。”
卫想容将手搭在腹前,矜持又优雅地调整了一下坐姿。
褚仝喉结滚动,他四?处看了一眼?,最后?将视线定在了一个红色灯笼上。
那应该是不知道谁过年时买来哄小?朋友的,虽然很旧了,但还保存的很好,可以看出当时的珍爱,即便在如此残酷的世道里,小?小?的红灯笼也依旧带有喜庆鲜亮的色彩。
而在那个灯笼上绑着一条红色的丝带,扎成了精巧的蝴蝶结,下面还挂着两?个拇指大小?的铃铛。
他取下来的时候,铃铛叮呤当啷地响,清脆的像被?风拨弄的风铃声一样?悦耳。
恍惚间?,好像他们并不是生存在鲜血与残骸遍地的灾世,而是一个普通的早晨,一个寻常的晴天,他和?卫想容……
褚仝猛地抿紧唇,拿着丝带走了回?来。
卫想容一直静静地看着褚仝,看他取下了那条丝带,看他愣神时突然柔和?的眉眼?,又看他回?神间?骤然恢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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