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府外的桂花落了一路,鸣锣报喜的从门前走过,扬声吆喝着放榜了,见到曲港便说了两句吉利话。曲港笑了一声,踩着脚蹬上了马车。
一路行至考院外,考生聚集,还有不少看热闹的百姓,马车都被堵在人群外。小厮跳下马车,凑到车窗前,曲港推开半边车窗,说:“去帮少爷看看。”
“是!”小厮紧张地捂着胸口,“少爷,您先摸摸祈福串子,让文曲星保佑您榜上有名!”
“人人都求文曲星,人家保佑得过来吗?”曲港不信这个,催促道,“赶紧去。”
小厮转身去了,他身形瘦长,脚步灵活,像根竿子似的一路戳进人群,被人潮挤着往这飘一步,往那晃一脚,一路摇摇晃晃地挤到了前头。
墙上好长一张榜,小厮从最中间往后瞧,没瞧见,不禁落了一头冷汗。这时,小厮突然听见旁边有人扯着嗓子好嘹亮地喊了一声:“第二名!”
第二名怎么了,很了不起吗?
小厮满心都替少爷委屈难过失落痛苦,不禁嘀咕:少爷虽然连第二十名都没中,但这不代表什么,明年他家少爷不仅名列前茅,还要当解元!
“真的是第二名!”旁边的人还在喊。
还有人附和,激动万分地说:“操操操,牛他妈给牛开门,牛到家了!”
不是,人家解元都没说话,你们一个第二名这么激动,把天都要嚎破了,只是这声音……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
身旁那两人已经开始怪声喊叫了,宛如疯猴巡山,还一放就是一双。小厮一边使出金钟罩勉强抵抗身后的人潮,一边勉力偏头看过去,入目两张无比熟悉的脸,不是他家少爷的左右双臂还能是谁?
那第二名……小厮猛地偏头看向桂榜前三个加大、加粗的名字。
一瞬间,吵嚷的人群中有一道破锣嗓子拔地而起,震得周遭之人纷纷捂住耳朵,而嗓子的主人已经毅然决然地转身闯进身后的人海,使出九牛二虎之力一路横冲直撞,最后衣衫不整地冲到自家马车面前。
“少、少爷!”小厮一把推开车窗,将自家少爷都吓得一抖,“有了,有了,少爷有了!”
曲港伸手摸了摸平坦的肚子,说:“没有吧。”
“少……”小厮话未说完,先翻个白眼,在曲港的探手拍背下才记起喘气这回事。待捡回一条小命,他立马说:“真的有您的名字!”
有个名字那不是应该的吗,曲港纠正道:“中了?”
“中了!”小厮伸出两根手指,嘿声道,“第二,嘿,第二啊!您的名字都比后头的人粗!”
曲港露出笑意,而后收敛,说:“不过就是个第二,有什么值得得意的?”
“中了举人还不能得意高兴么?”小厮拍着车窗,“整个大雍每次秋试也都才出百个举人!况且您这次考试本就准备得不久,考试前还来回耽误了不少时间,小的真没想道您能得第二!少爷,您真是太睿智聪慧了,您的确不用求文曲星,因为您本身就是!”
“……”曲港被吹嘘得有些飘飘然,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子,“哎呀,正常发挥罢了,好歹咱家老爷当年也是差一点就连中三元了,我如此聪慧睿智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小厮狠狠地点头,“少爷说的是!”
“行了,回家吧,老两口还在家里敲锣打鼓呢。”曲港说,“我还得写封信送去兰京报喜。”
当头一棒,小厮这才想起来,“对了,您不必写信专程送往兰京报喜,”他反手一指那乌泱泱的人群,“两位少爷就在那里头大喊大叫呢!”
曲港呆住了。
俄顷,一道响亮的呼唤自上空劈下:
“山——儿!凤——儿!”
人群中许多人纷纷回头,闻声看向众多马车中最豪华的那一辆,再抬眼,看见站在马车顶上双腿微张、叉腰倾身、脖子冒出青筋的身穿缃叶黄的年轻男子。
“刷刷”回头的脑袋赫然包括这两道呼唤的主人。
曲港借助高位优势,一眼便找到了人群中专属于他的“红绿双侠”,立刻激动地在车顶上挥起胳膊,只是由于动作太激动、太不优美,像极了泼猴跳舞。
于是,俄顷,三只泼猴成功相聚,围成圈,双手搭着身边两人的胳膊,毫不顾忌旁人眼光,开始转圈踢腿。
先唱三声:“嚯!嚯!嚯!”
徐篱山说:“我们港,第二名,牛不牛?”
三人齐声说:“牛!”
褚凤接道:“我们港,一把中,狂不狂?”
三人齐声说:“狂!”
曲港接道:“我是曲港,昼耕夜诵,颖悟绝伦,一举高中,不服来战!”
徐篱山和褚凤捏着嗓子齐声说:“报告大王,小的服啦!”
不远处的一辆马车之中,京纾透过窗看着时而仰头大笑时而故意作出鬼脸,把自己转得脸色愈发红润的徐篱山,不禁莞尔。
辛年在兰京守家,鹊一便站在明处充当车夫,在窗边说:“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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