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昶愣了一下。
杳杳懵懵懂懂的说:“您若真心喜爱祖母,喜爱的应当是祖母这个人,可您刚才说的都是祖母对您的好。”
苏昶心脏漏跳了半拍,嘴里蔓延起一股苦涩,半晌都没说出话来。
杳杳闷声闷气的总结,“您喜欢祖母对您的爱。”
杳杳觉得,祖母在世的时候,如果有一天忽然对祖父不好了,祖父一定会气急败坏的觉得祖母变了,其实祖母没有变,只是变得对他没有那么好了,但他可能不会发现这两者的差别。
苏昶嘴唇泛白,怔愣了许久。
“杳杳!”
苏明迁站在长廊下,朝她招了招手。
杳杳跳起来,像只小蝴蝶一样飞奔过去。
苏明迁把她背到背上,往上颠了颠,笑着朝苏昶挥了挥手,然后带着杳杳往回走。
杳杳趴在他的背上,脆生生问:“爹爹,你喜欢母亲什么”
苏明迁耳根发红,不自在的摸了下鼻子。
“你母亲笑起来很好看。”
他想了想又笑着添了一句,“生气的时候也很好看。”
“画的花样很漂亮。”
“还会打算盘!”
苏明迁发现理由太多,根本说不完。
杳杳看着父亲红透的耳尖,咯咯笑了起来,抱紧了他的脖颈。
父女俩边说边走远。
苏昶听着他们的对话,怔怔的愣在原地,望着院子里枯萎的海棠树,忽然觉得怅然若失。
……
杳杳回去后,偷偷把爹爹说的话告诉娘亲,成功把娘亲闹了个大红脸。
杳杳看着娘亲嘴角的笑容想,真正爱一个人的时候,根本不舍得对方伤心,就像她,她的喜欢就很简单明了,她就希望所有人都开开心心的!
自从杳杳遇刺后,沈昔月就不让几个孩子再独自出门,府里严加戒备,一直到春暖花开,确定尹青青不会再来找麻烦,沈昔月才渐渐松口,不再那么拘着他们。
杳杳和裴元卿想去山上看看,向那日救他们的人道谢,于是找了沈路云,让他带他们过去。
沈路云挑了个李忠去山上的日子,带着他们一路去了山顶,杳杳和裴元卿带着致谢的礼物,大包小卷的上了山。
三人来到山顶,一路经过几道关卡,沿路竟然都有人把守。
杳杳和裴元卿这才发现山顶竟然住着很多人,山里不止有上次救他们的那些男人,还住着不少老人妇孺。
沈路云笑道:“放心,他们都不是坏人,就是在这里寻了个安身立命的地方,不想让外面的人打扰,才看守的严格一些。”
杳杳和裴元卿想起上次他们救他们的情形,也没有感到害怕,而是好奇地打量着周围。
这座山从底下看陡峭高耸,来到山顶却发现地势挺平坦,远处山峦层层叠叠,石阶上覆盖着青苔,山林掩映,鸟鸣声自林间不时传来,周围草木冒着嫩芽,一片郁郁葱葱,空气清新而湿润。
杳杳心里琢磨着这里距离庄子很近,等以后庄子里的瓜果蔬菜熟了,她可以派人就近送些过来,省得这些人还得下山去市集上买,要走很远的路程呢。
这可是她和元卿哥哥的救命恩人们啊!
李忠正在练武场里跟木人桩对打,穿着短褂,袖子撸到肘部,露出扎实的肌肉,四肢修长,每一拳都虎虎生风,出拳时臂上的肌肉结实的鼓起来。
三人站在旁边看了会儿,等他停下来,杳杳才跳起来击掌称赞。
“好厉害!”
李忠用汗巾抹了把头上的汗,朝他们走过来,汗巾随意的搭在肩膀上。
他走到近前,看了眼杳杳,“这不是那天那个吓晕过去小姑娘吗”
杳杳脸上笑容僵住:“……”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
吓晕过去很丢脸,她才不想让救命恩人记得呢。
小崽崽也是要脸面的!
“还敢过来来这一片不会害怕吗”李忠可还记得这小丫头那天脸色苍白被抱下山的样子,小小的一团,脸上带着未干的泪痕,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杳杳眨着眼睛,气馁道:“当然害怕啊,但越是害怕越要过来,不然以后路过这里难道都要绕道走吗”
她刚才上山的时候,紧紧握着裴元卿和沈路云的手才敢往山上走,每经过一段地方就会想起那天的回忆,这种滋味确实不好受,可是她知道,她今天如果不敢上山,那么以后就都不敢来这里了,所以再害怕也要迈出这一步。
李忠笑容温和,“你这小丫头年纪不大,还挺有韧性。”
杳杳挠了挠头,这是夸奖吗
裴元卿朝李忠正式的做了一揖,“李叔,那天多谢您和您的兄弟出手相助。”
李忠抬头看向裴元卿,想起他那日临危不惧的样子,不由笑了笑,这小子骨子里透着一股狼性,护着妹妹的样子像只小狼崽。
“举手之劳而已,不过你小子怎么知道往这跑正常人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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