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了沉眸,讥讽地轻笑了一下,“赵大人也觉得一个能在战场上厮杀的人,会变得这般清心寡欲,抛弃权势,只一心求生问道吗”
赵荣平惶恐的眨了下眼睛,犹疑道:“也许厉王是因为当年在战场上受伤留下了病根,所以才想求长生……”
裴元卿沉默了一会儿,轻轻颔首,“多谢赵大人,我知道了。”
“您别、别跟我客气。”赵荣平心有戚戚,这个‘谢’字如果被太子听见了,他恐怕承受不起。
赵荣平离去后,裴元卿站在庑廊下,眸色幽深的望着眼前的雪景,伸手接下一片飘落的雪花,独自思索了片刻。
他手掌微微收紧,片刻后雪花已经融化成了雪水,濡湿了他的掌心。
裴元卿掏出帕子,将手上的水渍一点点擦干净,抬脚往晚香小筑的方向走。
苏灿瑶送完赵柳湘和赵初湘,一转头就看到他。
裴元卿踏雪而来,肩膀上已经落了一层霜白。
苏灿瑶走过去,轻轻拂掉他肩头的白雪,“怎么不打伞”
“雪下的这么小,无需打伞。”
苏灿瑶默默转了转手里的伞柄。
裴元卿:“……”
苏灿瑶挑挑眉梢,皮笑肉不笑道:“给你个机会,重新说。”
裴元卿哑然失笑,后退一步,朝她作了一揖,“是小生愚钝,不如杳杳姑娘聪明,下雪天当然应该打伞,不打伞的都是像我这样的愚笨之人。”
苏灿瑶眼中笑意盈动,倨傲的点了点头,“你知道就好。”
裴元卿抬眸看着她动人的笑脸,她手里举着油纸伞,身后风雪弥漫,肌肤却欺霜赛雪,脸颊泛着淡粉,犹如雪中盛放的芙蓉,姝色清滟。
裴元卿眸色微动,抬起手轻轻摩挲了一下她的脸颊。
苏灿瑶没有躲,任由他微微粗粝的指腹轻轻抚过她柔嫩的肌肤,然后……就感觉裴元卿在她脸上捏了一下。
“其实你不用去捏别人,你捏自己就行。”
苏灿瑶:“……”有的人又要开始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裴元卿眼含笑意的弯腰看着她的眼睛,又捏了捏手里的软肉,“脸蛋圆圆的,脸颊软软的……唔!”
苏灿瑶用力在他脚上踩了一下,转身就走。
裴元卿吸了吸气,瘸着一条腿追了上去,“杳杳姑娘,你等等我。”
苏灿瑶气哼哼的迈着大步往前走。
裴元卿追上来,接过她手里的油纸伞,跟她一起挤到伞下,“小生没有伞,还请姑娘带小生一程。”
苏灿瑶忍着笑,瞪了他一眼。
裴元卿软声求饶。
苏灿瑶嘴角上扬,没忍住笑了出来。
裴元卿抬手牵住她的手,将她微凉的指尖握进手心里,用宽大的袖子遮住。
苏灿瑶指尖微动,想要挣开他的手。
裴元卿急忙握着不放,“我手冷,给我暖暖。”
苏灿瑶摸了下他暖融融的手心,“……”脸皮越来越厚了。
裴元卿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趁机勾住她的手指。
苏灿瑶瞪了他一眼,正好觉得手有些冷,便决定把他的手当成天然暖炉,大发慈悲的没有再挣开。
裴元卿唇角微扬。
雪花簌簌落下,整座府邸染了一层霜白,两人不舍得回屋,在府里四处转了转,熟悉了一下环境。
这座府邸环境清幽,虽然不大,但保持的很干净,很适合居住,后院还种着一片梅林,冬天可以来赏花,其中一棵好像还是绿萼,过段期间应该就能看到梅花绽放的样子了。
苏景毓亲自把赵荣平送出去,又去赵府取了几本书,回来的时候路过前院,一抬头就看到苏灿瑶和裴元卿从拱桥上走下来,没有留意到他,正往晚香小筑的方向走。
两人相携而来,同打一把伞,一个长身玉立,面如冠玉,一个身姿窈窕,长相甜美,周围雪花纷纷扬扬,他们偶尔含笑对视,恍若一对璧人。
苏景毓愣愣看着两人,目光落在他们相握的手上,忽然福至心灵。
难怪这段时间他总觉得这两人之间的气氛十分古怪,原来……是这个原因
他弟弟变成他妹夫了
不对,他弟弟好像一直是他妹夫。
“……”
苏景毓站在原地,心情复杂的盯着裴元卿。
你小子!原来终究还是你小子!
……
可恶!他妹妹好像在他眼皮底下被拐走了。
苏灿瑶觉得兄长最近怪怪的,时不时瞪着她,那眼神又气又含着几分痛心疾首,可她一转头他就收回目光,神色看起来与往常无异。
有几回她还发现兄长在瞪裴元卿,这瞪得就十分明显了,恨不能贴到裴元卿的脸上去。
可惜他遇到的是裴元卿,裴元卿被他瞪着,依旧能自顾自该做什么就做什么,神态都没有发生一分变化。
最后苏景毓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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