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半天没回应,只有闻晦砰砰剁鸡骨头的声音,白切鸡装盘上桌,闻叔叔才状似不经意地问:“那打算过几个月带它去绝育吗?”
猫咪绝育其实是十分寻常的事,但在场两人同样身为雄性,在某方面有着女同胞无法理解的感同身受。
“据说绝育能避免不少疾病,也不会再有发情期,春天的时候没那么难受。”江夏打开手机上网查了查。
“哦,那还是去绝了吧。”闻叔叔说。
两人默默看向还在玩逗猫棒的无知小猫,内心充满了同情。
江夏到底年轻,身体底子又好,腿伤恢复得非常快,十月刚过半就不需要再借助拐杖行走。与此同时,山城大学一百周年的校庆活动也提前开始了筹备工作。
学生会的事情一下子多了起来。
齐鹏飞是外联部的,不仅要去社会上拉赞助,还要请其他兄弟学校的师生过来联谊,忙得焦头烂额,连作业都没时间抄,还是江夏帮他做的。
校庆晚会上,除了文艺部的开场舞需要江夏伴奏外,法学院自己也要出节目,然后辅导员就找上了他。
每届新生的个人资料辅导员那儿都有,所以江夏的妈妈是汪茹这事根本瞒不住。
汪女士在国内音乐圈的知名度大概和马冬梅老师在小品圈差不多。
于是江夏又多了个钢琴独奏的lo秀。
lo秀江夏没打算学新曲子,一来时间不够,二来新曲子不一定就比老曲子好,所以剩下的大半个月里他一直都在练习那首开场舞伴奏。
山大有不少空置的小礼堂,一般都放了钢琴,江夏周末去别墅琴房练,平时就在小礼堂里练。
每次练琴的时候,闻晦都会跟他连视频,也不说话,就抱着小黑猫安静地看他指尖在黑白琴键上跳舞。
这天江夏像往常那样翻起琴盖,一段前奏还没弹完,门口传来女生惊讶的声音:“里面居然有人!”
江夏转过头,看到一个身材娇小,容貌秀丽的女孩,以及她旁边的同伴。
江夏身体一下子绷紧了,因为那个同伴不是别人,正是顾一凡。
他脑子有瞬间的空白,反应过来只想尽快离开这儿,江夏深吸一口气,从琴凳上站起来,刚挪动脚尖,就听顾一凡说:“好久不见。”
时隔两月,这是两人第一次说话,却并非第一次相见,江夏知道,顾一凡也知道,只不过知道的内容有偏差。
江夏没想到他会和自己打招呼,一时呆立在原地。
在他的认知里,顾一凡应该厌恶极了他。
“一凡,你和他认识呀?”女孩儿的语气透着说不出的亲昵。
“我们是高中同学。”顾一凡冷淡地说。
“原来是同学!你好,我叫舒妤。”女孩走过来,落落大方地伸出手,“是一凡的女朋友。”
是一凡的女朋友。
江夏目光落在那只白皙的手上,缓慢地,轻轻地握了握。
舒妤似乎很高兴,像只小雀儿一样叽叽喳喳地说:“果然帅哥的同学也是帅哥啊!一凡,我感觉你同学长得比你还好看……”
“江夏以前是我们班班草。”顾一凡声音里带了丝淡淡的笑意。
“你叫江夏呀,名字也好听。”舒妤十分自然地挽住顾一凡的手臂,娇嗔道,“比你的好听。”
江夏看了看两人肢体接触的部分,心情出人意料的平静,他以为自己会嫉妒,会愤怒,会难过,然而全都没有。
“听说你前段时间骨折了?恢复得怎么样?”顾一凡视线在他腿上扫了扫。
“还不错。”江夏望向他,逻辑十分清晰地说,“不好意思,我今天还有事,不能和你叙旧了,改天再聊吧。”
他朝舒妤点了点头,拿起手机往礼堂外走去。
“江夏。”他听见顾一凡在身后叫他。
江夏转过身。
顾一凡微微皱眉:“再见。”
江夏朝他笑了笑:“再见。”
江夏出了小礼堂,沿着民主湖慢慢走着,天空渐渐飘起了雨,男男女女的学生骑着自行车飞快地从远处经过。
江夏仰起头任由雨丝打在脸上,心里有些茫然。
他以前为什么会以为自己喜欢顾一凡呢?
喜欢一个人应该是幸福的,快乐的,会想要见到他,和他说话,会因为别人对他的觊觎而嫉妒生气。
可他在面对顾一凡的时候并没有感到幸福,也没感到快乐,更没有因为对方交女朋友而感到生气。
相反,他一直惶惶不安,紧张难过,他总是想要逃避,想离那个人远远的。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江夏不停地问自己,泛着凉意的雨点让他大脑前所未有的清醒,也前所未有的执着。
如果他此时有一把手术刀,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将这个困扰了他两个月的痈疮彻底割除。
为什么?
江夏用手捂住一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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