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崽,你尝尝,你尝一口,好喝!”
滚啊!
萧澜启嫌弃地扭开了头。
“啊?你看不上这一点?”
林尽眼里已经蒙了些雾气,眼下也染了些酡红,他把酒壶里最后一点全倒进杯子里:
“来,宝,用这个喝。”
……死醉鬼!
萧澜启盯着那快要怼到自己鼻子上的杯子,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但还是赏脸浅浅尝了一口。
什么玩意,太过甜腻!不喜欢!
“好喝吧?”
林尽冲他笑笑,自己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然后甩手扔了杯子。
他抬手揉了揉狗崽小小的脑袋,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凑近,伏在他耳边,悄悄同他说:
“哎,我告诉你个秘密。”
“?”
萧澜启微一挑眉。
“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林尽有些晕,他趴在木桶边,枕着自己的胳膊,微微闭上了眼:
“我从另一个世界来,那个地方,跟这里一点也不一样。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回去,我不知道我该不该回去……
“我好像有点想回去,毕竟那里比这安全多了,不会遇见什么鬼啊魔啊,也不会有修罗血狱这种恐怖东西。
“但我又不太想回去,我想留在这里,对我来说,这里好像比那里更像我的家。这里好热闹,真的,我舍不得你,还舍不得……”
林尽的声音越来越小,即便萧澜启贴到他嘴唇边也听不太清了。
什么?不是这个世界的人?那他是哪的人?
萧澜启从来没听过这么古怪的话,但想一想,这人说的怪词怪话确实不在少数。
之前他以为是自己在鬼哭崖被锁了太久,跟不上他们人类想鬼点子的速度,但后来他才发现,那些他听不懂的古怪词语,只有林尽和那个姓韩的小子会说。
所以,是酒后胡言,还是酒后吐真言?
这家伙是单纯的喜欢天马行空异想天开,还是如他所说,真的来自另一个地方?
萧澜启盯着他,眸光微暗。
罢了,管他是从天上地下来的,与本尊又有何干?
谁关心一块肉来自南方北方,反正吃进肚里都一个样。
想到这,萧澜启趴上木桶边缘,跳下了地面。
他甩甩自己身上的水就打算上床休息,但走出两步,他又若有所思地抬头看看木桶里另一个人。
醉鬼睡着了,在水里待一晚上不会被泡死吧?
泡死就泡死,死了正好吃肉!
小狗崽昂首挺胸毅然决然地走了,没过一会儿,披散着长卷发的男人又臭着脸回来。
他的发丝和细辫混在一起,湿哒哒往下滴着水,显得有些凌乱。
一滴水路过眉骨,又从他眼睫间落下,被他青粲色眸子的微光映亮一瞬,又迅速黯淡着坠落。
萧澜启有些烦躁地理清和左耳银饰缠在一起的头发,边从旁边的衣架上随手扯下林尽搭在上面的外袍,扔进木桶把人裹起来。
他一手穿过林尽后背,一手没入水中寻见林尽的膝弯,将人打横抱起。
布料带着水在不大的木桶里下了场雨,萧澜启简单用了法术,连衣裳带人一起弄干了。
“蠢死了,在水里也能睡着。一个人是怎么活下来的?”
萧澜启皱皱眉,掂了掂手里的重量:
“真是柴火棍,还没把刀重。”
他抱着林尽走到床榻边,弯腰把他放下,但等起身时,他发丝突然被什么东西扯得一痛,一不小心又跌了回去。
他的膝盖磕在了地上,浑身银饰晃得叮叮当响,他眼前属于另一人的面容突然被放大,他身上属于果酒的香味也突然浓郁了些。
萧澜启有些不自在。
他平时以兽态示人时总歇在这家伙枕边,偶尔一睁眼,看见他一张大脸是再寻常不过的事,可眼下这情形好像和平时不一样,他总感觉不大对味。
萧澜启不愿再这样僵持,他扒拉一下方才扯痛自己的东西,发现是他头发上那些细碎的小银饰缠住了林尽的发丝。
“……”
真是麻烦死了!
林尽这人怎么喝醉了睡着了也这么麻烦?!他不是人类吧,他应该是魔族一个全新的种族分支,萧澜启愿将他命名为“麻烦精”。
萧澜启懒得弄这些小事,他想直接把林尽这缕头发削了算了,但刚要下手,又想起他们人类什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劳什子破规矩。
有什么不敢毁伤的,本尊看你送死时倒敢毁得很!
本尊就算把你头发全削光,你又能如何?
萧澜启内心挣扎片刻,什么话都骂了,什么理由都想了,但最终还是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干脆利索地削了自己的头发,再耐着性子把被缠住的发丝给林尽解开。
烦!烦!烦!
萧澜启耗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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