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潜骤然住脚。
他看着两人不作停留的背影。
看着已经走在另一个人身侧的单玉成。
惊觉间,原来兜兜转转,竟然又剩下他一个。
他在单玉成面前失去了特殊的资本,白清凌才是单玉成想偏爱的弟弟。
那他呢。
还要继续留在这里,眼睁睁看着白清凌享受天伦之乐吗。
眼睁睁看着单玉成渐行渐远,彻底变成另一个人的“哥”吗。
又或者,让他认输吗。
作为失败者离开这里,也许一时狼狈,但一年后、两年后、十年后,当他不再记得单玉成——
单玉成,也不会再记得曾经有过他这样一个人。
从此天各一方,互不相干。
梁潜的呼吸粗重一瞬。
只是一个念头,难以抑制的怒色就染红眼尾,覆盖着如霜戾气。
他绝不甘心就这样落荒而逃。
任何比拼,只要他在场,从无败绩,凭什么最重要的这一场就会失败?
他的目标只有成功。
梁潜看向白清凌。
十八年前夺走他的身份。
十八年后,还要再来夺走他这么多年来,唯一想留在身边的人吗。
绝无可能。
身前,白清凌正舒了口气,对着萧沉笑了笑:“那就麻烦哥一会配合我啦。”
走到门口,他不免有点紧张,“第一次见面,不知道妈会不会喜欢我。”
萧沉道:“不用担心——”
“哥!”
萧沉脚下微顿,转身看向梁潜。
白清凌也回过身来。
梁潜直直看着萧沉,沉声道:“我有点不舒服。”
白清凌忙说:“那——”
闭嘴!
“哥,”梁潜冰冷的视线划过他,打断了他的话,“能陪我坐一会吗?”
白清凌张了张嘴,想说他可以自己去病房。
可梁潜的态度让他拿不定主意,最后还是决定不去干涉。
梁潜只紧紧盯着萧沉。
他希望单玉成不要去问白清凌的意见。
他现在最不想要的,就是白清凌的施舍。
万幸,单玉成没有这么做,而从白清凌身边离开,走到他的面前。
“哪里不舒服?”
绷成一线的心弦渐渐放松,梁潜说:“头疼。”
萧沉说:“发烧了?”
梁潜正要摇头,一只手突如其来,随意撩开他垂落眉间的碎发,按在他的前额。
属于单玉成掌心的炽热体温紧紧贴合,轻易融入皮肉,烫得灼人。
梁潜抿唇,顿住两秒才说:“没有。”
萧沉扫过他的脸,见他脸色如常,又问:“只是头疼?”
梁潜“嗯”了一声。
萧沉说:“那就回去吧。”
梁潜还没皱眉,看见他转身看向白清凌。
白清凌这才出声:“我自己可以的。”
萧沉说:“六点,我会派车来接你。”
白清凌说:“好。”
萧沉已经转身。
梁潜没看白清凌一眼。
他和萧沉并肩,正看着灯光下的走廊。
两道密不可分的影子重又紧实纠缠,时刻贴近。
—
回到家,萧沉请了医生上门给梁潜做了简单检查,结果也是除了梁潜本身感觉不适,没有任何异常。
梁潜躺在床上,看着坐在床边的萧沉:“我还以为,白清凌来了之后,哥会把我抛诸脑后,不再管我了。”
萧沉只说:“休息一会吧。”
见他要起身,梁潜一把抓住他的手:“哥,再陪我一会,可以吗?”
萧沉于是继续坐下。
梁潜侧过身,握住他的手落在被面,却没有松开。
萧沉看着他半敛的双眼:“有话想说?”
梁潜眼睑微颤。
又被单玉成看穿,他没有隐瞒:“我想知道,白清凌回到单家,现在他才是哥的弟弟,哥还会像以前一样对我吗?”
萧沉说:“当然。”
梁潜又问:“那他呢,哥会怎么对待他呢?”
这个他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萧沉说:“他和你是一样的。”
即使猜到了这个答案,梁潜仍然兀地闭眼,掩起这瞬间自心底激涌喷薄的阴暗。
然而下一秒,他听到萧沉开口。
“你不喜欢他?”
梁潜睁眼。
他看向萧沉,低声说:“他撞伤了我的腿。”
萧沉看过床边的外骨骼。
梁潜又说:“也是他的母亲,不择手段让陈彰和公司毁约。这些哥都忘了吗?”
萧沉说:“应该忘记这些的是你。”
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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