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知道能驱使三个宗师的青莲教高层,又到底在哪个高度层次。
卫韬心思转动,对于这个渐渐浮出水面的组织,他还是有着相当程度的顾忌,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怠慢和轻视。
正吃得畅快,忽然甲板微微一震。
又有脚步声迅速接近过来。
几息之后,阁楼的门被人轻轻推开,焦寨主从外面进来。
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大人,您的那位朋友已经到了船上,此时正在下面的甲板等候。”
“我不是让他们藏在一片密林等待吗,结果现在连船都还没有靠到岸边,怎么这么快就上来了?”
卫韬心生疑惑,又开口问道,“还有,你刚才说我的那位朋友,来到船上的到底是几位朋友?”
焦寨主听闻此言,不由得也是一愣,“大人的朋友,难道不是腰佩长剑的那位前辈?”
卫韬没有回应,鼻尖微微翕动,嗅闻到了淡淡的腥甜味道。
还有若有若无的冰冷气息,仿佛已经将整座楼船尽数环绕笼罩。
他沉默一下,目光落在一旁僵坐的章銮身上,“你去外面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来到了船上。”
章銮不敢多言,当即站起身来,来到外面露台,站在了栏杆边缘。
唰!
仿佛有一缕微风拂过。
还带来了浓重的寒意,就连阁楼都温度骤降。
章銮尚未开口说话,忽然便楞住不动。
下一刻,他带着无比的惊悚,看到了一具无比熟悉的身体。
那具身体衣着打扮和他一模一样。
就连脖颈上的那颗黑痣,位置大小都完全相同,没有一分一毫的差别。
唯一不同的是,那具身体上没有头,还在从脖颈断口向外呼呼冒着鲜血。
“不对,我似乎是在飞……”
“我不是站在栏杆旁么,为什么会感觉自己在飞?”
章銮心中震怖,努力睁大眼睛。
然后便惊恐地发现,那具无头尸体就站在楼台边缘,栏杆近前。
“怎么可能!?”
“我,我可是登上了朝廷红名录的武道高手……”
他意识被恐惧笼罩,想要出声惨叫,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便直接陷入到无边的黑暗之中。
噗通……
一只头颅落下,恰好落在杯盘狼藉的餐桌中央。
溅起些许菜汤,和迅速流淌的鲜血脑浆混在一处。
卫韬面无表情,看着章銮还未闭上的眼睛。
思绪在这一刻莫名飘飞,想到了去年冬日的苍远城外。
白翎羽在小院中毫无征兆突然出手,摘掉了胡家嬷嬷的头颅,又随手丢到铜锅之中烹煮。
不过,和白翎羽折颈摘颅比起来,位列红名录的章銮死的便更加风轻云淡,不见一丝烟火气息。
忽然又是噗通一声响动。
焦寨主表情呆滞,双眼无神,瘫软到了地上。
就在不久前,他还意气风发,充满了新得一艘豪华楼船的喜悦,又拉拢到了章銮这位名列红名录的武道高手,以为就此便能掀开人生新的一页。
别的不说,至少可以在元水大泽各路水寨里争得上风,甚至还能希冀一下坐上头几把交椅。
但是,这才多长时间过去,转眼间一切便都烟消云散。
如此从喜到悲的重大打击,让他刹那间仿佛从云端跌落深渊,连精神都已经变得有些不太正常。
卫韬便在此时推开木椅,缓缓来到外面露台,低头俯瞰下去。
恰好有一位黑衣黑袍的中年男子负手而立,同样向上抬头望来。
两人目光虚空相触,交织对碰。
卫韬眯起眼睛,语气平静,“你是什么人,就敢杀掉我好不容易找到的船夫?”
“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
中年男子淡淡说道,“重要的是,你又是如何上到了这艘船上。”
卫韬没有说话,毫无征兆向旁边移开一步。
唰!
就在此时,一缕微风拂过。
掠过他刚刚所在的位置,然后一路向前,在阁楼屋顶留下一道笔直的裂痕。
“以你的年纪,竟然能躲开我这一剑,实力层次还要远超所谓的灵剑阁主,已经足以自傲了。”
中年男子悄然归剑入鞘,发出一声慨然叹息。
“看你出剑的手法,想来应该自西向东而来的藏剑阁剑客。”卫韬面无表情,身上红袍无风自动。
“哦?倒是有了些许意思。”
中年男子面露笑容,“你竟然能一眼看出本人的来路,不由得便让老夫有些好奇,究竟是什么原因,才能让你对本派的剑法如此熟悉。”
卫韬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老先生,你叫什么名字?”
“本人藏剑阁剑师,夜七元。”
“那就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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