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深坑仿佛变成了一只大锅。
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剧烈摇晃,将内里的所有一切翻转爆炒。
时间一点点过去。
终于,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卫韬骨刺断裂,鳞片脱落,浑身鲜血淋漓,遍布深可见骨的伤口。
他抬起一只手臂,握着一动不动的女人,来回摇晃几下,她都没有任何反应。
下一刻,卫韬伸出另一只手,尖锐指爪刺入其身体,从中一点点剥离出某个破碎扭曲的东西。
他盯着它看了片刻,口水抑制不住流淌下来。
咔嚓!
犹如刀锋的尖利獠牙猛地咬下。
嘎吱。
嘎吱嘎吱。
令人牙酸的咀嚼声响起。
尽管已经被锋利的尖牙切割碾压,它竟然还保持着一丝活气,不停剧烈挣扎。
他嚼了几下,嫌弃太过坚韧难咬,便一扬脖子,如同巨蟒吞食将其整个吞咽下去。
一声疯狂尖锐,混乱扭曲的嘶嚎陡然响起。
卫韬面上骤然露出痛苦的表情,肚子嘭地突出一大截,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开口子从中钻出。
嘭!
没有任何犹豫迟疑,他狠狠一记皇极印,砸在自己身体突出的部分,又将其砸了进去。
体内血网同时疯狂涨缩,虚空玄武引动黑暗死意,将所有一切最终归于平静。
不知道多长时间过去。
卫韬仰头打了一个饱嗝,艰难地向前迈了一步。
他按住高高挺起的肚皮,感觉自己吃撑了。
只差一点儿就要吐出来的样子。
玄境
“又下雪了。”“北荒的这个冬天,比以往似乎更加不同一些。”
桂书仿抬头仰望天空,雪花混合着冰屑纷纷落下,很快把地面再次覆盖成洁白颜色。
将各种残缺不全的尸体无声掩埋,一切污秽都消失不见。
“现在已经是春天了。”
齐太全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一起抬头注视晦暗低沉的云层。
“已经春天了吗?”
桂书仿微微一怔,随即笑了起来,“也是啊,前段时间我沉睡得太久,对于时光的流逝已经没有了清晰的记忆,甚至忘记已经过了年节,开始了新的四季轮回。
不过话说回来,虽然已经入春,但却依然寒风呼啸、大雪纷飞,比往年的严冬还要更加酷寒难熬。
也不知道接连不断的白灾过后,雪原诸部甚至是大周北地,又会有多少生灵就此失去性命。”
“众生皆苦、唯有自渡,天意无常、顺其自然。”
齐太全收回目光,任由冰雪落在身上,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以前还算是年轻的时候,我就是这么想的,也是按照这种想法做的。
但后来风师兄对我说,最后一句话是错的,如果事事都要顺应自然,那我们苦修武道,追寻超脱又是为了什么,挣扎拼搏半生,岂不是都成了一个笑话。”
桂书仿低低叹道,“生老病死、成住坏空,这就是天意,很难以吾等渺小生灵的意志而转移。
但是我也好,风洳也罢,既然不愿顺应这个天意,那就只能付出更多的辛苦,忍受更大的痛苦,最终还不知道是怎样一个结局。”
“风师兄的结局已定,桂中丞还有着一线可以争取的生机。”
齐太全说到此处,微微皱起眉头,转身朝着桂书仿侧后方向看去。
阴暗天空之下,茫茫风雪深处,一道身影忽隐忽现,动作显得有些僵硬扭曲。
桂书仿就在此时眨眨眼睛,眸子里闪过一道莫名波光。
齐太全将视线凝聚在那道若即若离的身影上面,面上闪过些许恍然表情。
“倒是有些意思。”
他轻轻呼出一口白雾,“这个人,似乎和桂中丞刚刚提到的狸类有些关系,而且老夫竟然看不出来他的实力层次,就像是修行了和我们截然不同的武道体系。”
说到此处,齐太全收回目光,看向桂书仿,“这么说,桂中丞和他是一路的了?”
“我和他并非一路,只是暂时走到了一起。”
桂书仿语气平淡说道,“这么远的距离,齐道主还能一眼看出来他的不同,倒是有些出乎了我的预料。”
齐太全摇了摇头,“并非是我的发现,而是在此人出现后,玄武生出了少许的意动而已。”
“玄武真意的异动,怪不得武帝曾经说过,教门非善类,都是可怜人。”
桂书仿缓缓吁出口气,“道主将玄武真解修行到法境的高度层次,又将龟蛇碎片置于体内,难道就没有想过,若是未来事有不谐,怕是连后悔的机会都不会有?”
齐太全闻言只是平淡笑道,“和桂中丞重现幽玄诡丝比起来,我所做的这点事情其实也算不得什么。”
桂书仿沉默片刻,忽然问了一句,“除了承载玄念,寄托真灵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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