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忍不住暗骂几句:“只是看几眼就舍不得,又不是倒在你家稀饭锅里,一家子吝啬鬼。”
因为要挖竹,田家的工程稍微大一些,但也碍不到多大的事。
二瑞、小满他们几个有的是力气,花了两天把竹根全部掏出来,就连地下的竹鞭也清空。
否则几年后,会从房子里钻出竹笋来。
修房队继续!
田贵也是修夯土房。
他虽然干活多,可从桃儿娘怀孕花钱的地方也多,家里还一直买着细粮搭配着吃,存下来的钱就只有一两多,够买瓦和木料。
取土是哐哐的挖,夯土是咚咚的砸,土墙又是旱地拔葱的长。
一边筑墙,又分一支人手专门提前整理下下家的地基石。
照这速度,一个月就能砸遍全村,就是木匠不得力,拼命也跟不上这砸墙的速度。
短短五天过去,徐家村就立起两家土墙,转眼就要开始第三家,这进度瞬间把正安排驿站修建的赵书吏都惊住了。
自己的驿站尚在平地皮阶段,距离修好八字还没有一撇,徐家村已经变了样。
他问拿着兑牌来取沙子石灰的徐二瑞道:“江村长是给你们灌了什么迷魂汤,你们这样相互帮着修房,连偷懒的都没有一个?”
江枝安排好村里的事后就回山,现在留下打理事情的是二瑞。
徐二瑞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村民偷不偷懒不好说,肯定没有偷大懒的,因为有最懒的李老实盯着的。
而且要记工分,谁偷懒谁不好意思。
至于为什么要团结,他想了想才道:“上次在县衙,章县令说过:单丝不成线,独木不成林”要我们互相帮助。
我们村里人也听章县令的话,处处都互相帮助。”
这话是不是章县令说的,徐二瑞已经记不清了,但他觉得在县衙中人的面前,还是要多夸县令。
果然,他话音一落,赵书吏就变得越发和蔼可亲:“徐家村果然民风淳朴,不愧是章县令亲自教导的。”
尽职的徐长明
徐家村全员修房让赵书吏吃惊,而在外面服徭役的其他村民并不知情,只看见了一座房子突然立起,那就更吃惊了。
兵乱已经马上两年,有亲戚朋友逃到山里村子避难的人家传言,他们自然知道官道边村舍发生过什么。
而且,梨花镇那一晚的乱兵流匪掠夺,口口相传更是恐怖。
若不是服徭役为强迫,这些躲过兵乱的民工是万不敢到这些地方来的。
他们刚来第一天看见徐家村家家窝棚,还感叹几句这些流民可怜,自己村虽然日子也苦,总没有死里逃生这一回。
可才挖几天土沟,垒几天地边,就看见徐家村在上梁了……
不是吧!不是吧!
村里修房是会请人帮忙,也没有这排队挑土,点着火把连夜赶活的。
又不是本家同族,都是不同姓不同亲的,人家愿意这样拼命干活,主家要花多少钱啊!
当他们知道这样干活,不仅现在没有工钱,就以后有没有工钱也是未知。
更重要的是主家连饭都不管,彻底无语了。
不要钱的活还有人抢着做?真是开了眼。
有人还想进来看是咋回事,可才走过一片地就被拦住。
徐长明正坐在草棚里无聊,看到外面人影晃动,赶紧出声:“哎哎哎,哪里来的?干啥?”
两个想进来看热闹的民工这才发现这堆草垛子里面有人。
偏头一看,是一个老头,穿着深黑粗布大袄,打着补丁,缩在避风的角落里,胯下夹着烤火的烘笼子,不留意还以为是一条蜷缩的大狗。
“老爷子,我们去看看修房!”两人随意道,脚下没停还往里走。
“站住,我们村在修房,工重……闲人免进!”
徐长明天天听李老实念‘仓库重地,闲人免进’此时随口也说出来。
两个民工嘿嘿笑起来:“老爷子说笑了,我们哪里是闲人,忙得脚打后脑勺,都是抽空过来看看。”
徐长明被李老实一句话堵在这里,还是第一天主持开工仪式,这几天就只能在这孤零零守着,听到村里人喊马叫的,他早就心慌,这时候终于拦住人,才找到一点存在感。
“不行,我们村不许人看!”徐长明不放行。
这几天虽然驿站这边看起来人不多,但他知道,民工来了上百人,只是分散在各个路段,他们晚上会住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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