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局势骤然颠倒,青莲身上的灵力被粗暴攫取,化作千丝万缕涌入萧玉折体内。
皮肤之下的冰蓝焰火渐渐消失,可是这还不够……禁咒带来的痛苦,还需要更多的灵力。
陶执就像被扼住喉咙一样,根本难以挣脱。
他不过是尝试了一下,没想到真的对禁咒有缓解作用。
陶执急忙唤醒他:“仙君……住手!浮仙宗死了那么多人,你不要再杀人了。”
萧玉折眼底血色蔓延,这句话令禁咒彻底发作。
他压低喑哑的声音,着魔般说道:“你可知浮仙宗为何满门被屠,都是因为那些该死的魔修!我本该杀尽所有人……”
藏匿在灵魂深处,最深最痛的记忆再一次浮现。
浮仙宗的夏夜是平静且幸福的,他们本该拥有一个美好的夜晚,次日再继续修习功法。
但是夜里火光冲天,浮仙宗门槛被无情踏破,魔尊带着千万魔修大军,杀光所有师兄弟,连同师父也成了刀下亡魂。
他愤怒难当,恨不能将其千刀万剐。
尤其是当四师兄死在他面前,血光瞬间模糊了整个世界。
他的心仿佛也随之停止跳动,胸腔充斥着无休止的愤恨、痛苦,可是这一切不该就这么结束。
为什么他们还活着?为什么……
这无声地呐喊穿透心口,只剩下空空荡荡的角落。
现实与记忆交杂的幻象,陶执因为紧贴着萧玉折,也看到了其中一部分,他看到一个个活生生的人死在魔修手里。
他呼吸一滞,这就是魔尊干的?
后来魔尊死在仙君手上,但是心头挚爱却永远离开了他,那种切肤之痛深刻地涌进陶执内心。
他眼眶不由自主地涌出泪水,这是本该属于对方的痛苦。
陶执艰难地用自身木系灵力,治愈抚平仙君身上的伤口,忽然他触碰到一个地方,体内的凤王箭碎片,随之感受到吸引。
在萧玉折心口之处,隐约散发着淡金色的光芒。
他心情极度紧张,悄悄看了一眼仙君,发现没敢惊动对方,便轻轻掠过那片肌肤。
陶执释放了大半灵力,抚平他精神上的痛苦,这反噬的力量即便无害,也不是常人能承受的。
他咬着牙张开花瓣,牢牢地吸附在对方掌心。
片刻后,一抹微光穿透云层,从窗口倾泻下来,照亮了浴池内的惨状。
啪嗒一声,几乎枯败的青莲翻着肚皮飘在水面上。
一只手从水里将它托了起来,萧玉折半阖着眼眸,其中情绪复杂。
他感觉浑身轻松,从未有过的安稳和舒心。自从药浴以来,每一次身上都会留下千疮百孔,但是这一次竟然……连半分伤口没有。
青莲平日对他的防备,他看在眼里。但是刚才青莲面临死亡,却放弃了同归于尽,拼尽全力治愈自己。
这一回,萧玉折看不透青莲的心思。
……
当车灏带着人赶来偏殿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但是这一回师尊却完全没有他想象中的凄惨。
萧玉折简单地套了件外袍,坐在案前时神色从容不迫。
他看着泡在极品灵液里的青莲,气息仍然微弱,但是神魂还是勉强巩固了。
车灏觉得师尊的眼神,与平常不太一样,仿佛是多了一丝心疼……
但是这种感觉,下一瞬便消失了。
见状,他立即屏退了其他人,小心翼翼地上前一步,开口道:“师尊,此次药浴可还顺利?”
萧玉折轻声“嗯”,然后说:“找最好的补品过来,喂给他。”
“青莲,这是怎么了?”
萧玉折微微敛眸,声音仍是淡淡的:“他为我压制了禁咒发作,导致元神受损。”
“什么!”车灏脸上的平静终于挂不住了。
为了减轻禁咒的痛苦,他用了不计其数的丹药治疗,但是每一次过后都需要再进行调养。
可以说吃下丹药半个月,师尊都必须“闭关”养伤。
但是,照师尊的话来说,青莲直接压制了禁咒发作,这效用不说世间罕见而是直接逆天了。
他尽量克制内心的激动,去查看青莲的伤势,然后便发出一声叹息:
“青莲伤及元神,只怕要养上十天八个月的……”
“最快。”萧玉折冷淡道。
车灏手里冒出冷汗,道:“十天,不……至多六天。”
这一夜,陶执睡得很不安稳。
他梦到了过去的魔界,放眼望去全是戈壁残垣,滚烫的岩浆从地表的裂缝涌出来,冰蓝色焰火在余烬中跳动。
魔修残肢遍地,鲜血与岩浆相融一体,冲天血色染红天际。
这一幕,与浮仙宗满门被屠有过之无不及。
“仙君……仙君饶命!”一个魔修惊声尖叫。
剑光一闪而过,温热的鲜血喷溅到那名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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