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于娴娴出面制止,说不让打扰刑部办案,放话不允许任何人探监,才算暂时平息。
农知柏把当天赴宴的人请来一一问话,命案到底是瞒不住的,没多久消息就传遍了京城,说什么的都有。
于娴娴免不得要受一些流言蜚语,刑部破案的压力也越来越大,可三天过去了,确实毫无进展。
这天,牢房门开了。
龙卿照例拎着食盒,亲自给她送饭了。
于娴娴高高兴兴地跳下床,踩着鞋子坐好,等吃饭。
婢女不能来身边照顾,她自己梳不好古代的发髻,所以简简单单用一根银簪把头发随便在脑后盘成一团,显得有几分别样的落魄气质。
果然美人落魄也是美人。
龙卿目光落在那根簪子上,是他送她的那根。
“今天是什么好吃的呀?”于娴娴的话把他的思绪拉回来。
“哦,新开了一家餐馆,主打杭州菜,买来给你换换口味。”龙卿一边说,一边把菜在桌子上摆好。然后拿出了一方白色的湿手帕,朝于娴娴伸出手。
于娴娴熟稔地把手摊开,看龙卿像给小朋友擦手一样,仔仔细细把她的手给擦干净。
“吃吧。”龙卿收了毛巾。
于娴娴欢呼一声,朝美味发起进攻。
龙卿摇摇头:“哪有人坐牢坐成你这样的。”
于娴娴吐出鸡骨头:“这地方多好,掌握破案第一手消息!这三天我看农大人把所有宴会上的人都请来问话了,大家都被排除嫌疑,只剩我了。”
龙卿眼底浮起隐隐的担忧。这案子要是查不到凶手,于娴娴就很难摆脱嫌疑。九霄阁自然有一万种办法把她带回去,可她在民间的名声就会毁了。
一个跟杀人案牵扯不清的弟子,未来想继承九霄阁阁主之位,恐怕会激起民怨。
他不知道的是,其实于娴娴挺乐意这一点的。
于娴娴:“对了,晏柒的情况怎样?”
“人醒了,如叶栖元所说,算是半个废人,下地走路都困难。”
于娴娴:“那皇上是什么态度?”
“派他去宁西城的圣旨撤回来了,让他在京城好好养病,还给他批了一处院子。饶赤国那边,朝廷也以国书发去消息,说明了情况,并附上赔礼。”
于娴娴沉思片刻:“若是质子死了,会引起两国纷争吗?”
龙卿:“他既被送来当质子,就说明是最不受宠的那个,我们找到真凶再送出厚礼致歉,应当不至于引起国战。只是最怕这种真凶查不到的情况……”
这句话让于娴娴三天以来的困惑突然想明白了!
于娴娴:“师父,我明白他为何要下毒了!!”
好久没遇上这么有趣的对手
龙卿:“你的意思是,下毒的就是晏柒自己?”
于娴娴:“对!他要的不是死,而是重伤!他要陷害的也不是我,而是用九霄阁的影响力,把事情闹大,好让天下皆知!”
龙卿:“嗯?”
于娴娴:“哦,我给你从头讲起……”
她把晏柒的心思从头捋了一遍:“晏柒先是想利用微家的钱财积累第一桶金,然后勾结京城官员蓄积实力,向饶赤国发起进攻,好回去当国王。等当了饶赤国的国王,再苦心经营一些时间,早晚回来对元夏国下手。”
龙卿了然:“心机颇深,图谋天下。”
于娴娴:“可计划被我看破,京城的筹备事宜又被桑枝搅乱,微雨柔还反压他一头,事事不顺,如此下去只怕满盘皆输,所以他要置死地而后生。先杀微雨柔,再假装殉情,制造自己也是受害者之一的假象,获得微家的同情和支持。”
龙卿:“没错,微昉直已经进京,一直派人全力救治晏柒。”
“原本他是拐走微雨柔的臭男人,现在却成了为微雨柔甘愿赴死的痴心汉,微昉直肯定铁了心要站在他那边,为他讨回公道。剩茶里的毒药被他喝了,连证据都很难有,不愧是他。”
于娴娴分析他的心机,也是一身冷汗:“现在他重新获得了微家的支持。案情牵扯到九霄阁,传得天下皆知,他晏柒正直、痴心的人设屹立不倒,恐怕已经获得了很多人的崇拜吧?”
龙卿:“确实。茶馆还出了戏本,正在唱这出。”
于娴娴:“重伤不死,就只能留在京城养病,朝廷以礼待之,他在京城住着比回宁西、或者回饶赤国都要舒坦,官员多去探望,也更加方便他在京城的人脉结交。至于饶赤国那边,会从原本对他的不闻不问,突然意识到这个质子存在的价值,开始主动与他接触。”
于娴娴:“最重要的是,连师父你也不能轻易杀了他,因为他一死,杀微雨柔的真凶就永远也找不到,而我就永远得不到最彻底的清白。这一步棋,是让他走活了。”
这确实是让龙卿头痛的地方,否则以晏柒的做派,他已经死在影卫手下一万次了。
龙卿:“恐怕他想谋事也没那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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