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记得不吃驴肉。
而同一日下午,宋家买回两头驴子。一头公驴健壮,养牲口的人笑道:这可是个好东西,拉磨拉扯耕地,都是它了。
那还尚在幼年的驴子嘶叫一声,眼中含着泪水,却不反抗。
如果这样就能赎罪的话,他也愿意的。
可到了现在,谁还听一头驴子的心声?
更何况,他只愿意替自己伤害了二公子恕罪,归根结底还是自私。他手上其他人命,大约还是要等作为驴子死后再算了。
邪物
薛冲这一天也帮忙了,把之前打的猎物收拾了出来。
按说放不了这么久,不过胡大娘用法术在厨房角落弄出个小空间来,冬天放蔬菜也不会冻着,夏天嘛,没及时处理的肉类放着也不会坏掉。
三娘就给薛冲烤肉,猪肉兔肉鸡肉鹿肉。
还有她自己秘制的酱料,薛冲吃的喜欢极了。
盘算改天再去打一头鹿过来。
终于到了晚上,三娘就与薛冲出门,用了障眼法,这会子时辰还早,街上人还多呢。
没人看得见他们两个。
三娘目的明确,就是文昌街上的点心铺子。便是上回薛冲买点心的地方。
点心铺子已经关门了,他们一般是早起开门早,下午就关门了。
三娘拉起薛冲的手,一个闪身就进了点心铺子。
刚进去,薛冲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外面还好。
这里头像是自成一个世界,他看三娘。
三娘一笑:想说就说,没人听得见。
我感觉这里好像是个独立的世界,外头感受不到,可这里叫我不舒服。薛冲道。
肯定会不舒服,这里血腥气太浓了。三娘好笑:好个邪魔歪道的东西,竟然公然在这燕京城里修炼。
三娘笑盈盈:走吧,带你长长见识。
薛冲点头,两个人就进了这点心铺子的后院。
说是后院,其实都跟无味馆一样,面对街上那一边才是南房,只是两头开门临街而已。
后院其实就是正经的院子,后头一排屋子才是正屋。
后院里,有一棵树,是寻常的枣树,不过看在薛冲眼里,这枣树也是快死了。
虽然枝繁叶茂的,甚至结出小果来,可怎么看都死气沉沉的。
整个后院都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三娘指了指角落神龛:瞧。
薛冲看过去,就见那乌木制作的神龛里,供着的是个他不认识的神。
黑色的身体,有个人的头颅,头颅倒没什么新鲜,只是表情十分邪性。
而就在那神龛前面,燃烧着两盏油灯,还有三支香还没烧到头。
桌上还摆着个大盆子,里头应该是点心馅儿。
但是摆在这里,就很是新鲜了。
三娘走过去看了几眼笑了笑:我当是什么。
这时候,屋子里有人出来,自然也是看不见三娘俩人的。
那是点心铺子老板祝掌柜,他念叨着:该加些油了。
说着就从手里捧着的瓷碗里,挖出一勺凝固的油脂加进了油灯里。
也是此时,薛冲才看出来,那油灯的灯盏哪里是什么瓷器,分明是两个头盖骨。
看那大小,分明是小孩子的。
他心里冒出一股子寒意:这不是什么神吧?
三娘点头:这不过是个半死的邪物罢了。
三娘看着给另一个油灯添油的祝掌柜:可这人,却是实实在在的人。
屋里,还有祝掌柜的妻子,而隔壁的屋子里,还有他的一双父母。孩子。
他们甘愿被控制。
说话间,三娘走到了院子里水缸边,这是为了防止忽然起火预留的太平缸。
她拿起了挂在水缸壁上的铜瓢,轻轻舀起半瓢水。
对着天空一泼:雨来。
她声音不疾不徐,丝毫没有命令的意思。
可水泼出去,却没有落下来,而是一滴变成两滴,两滴变成了四滴。
渐渐就汇集成片。
三娘一招手,就撑开一把伞递给了薛冲。
也是这时候,那神龛里的东西终于动了,他冲破了神龛,就往空中飞去。
三娘动也不动,那水形成的水幕像是无坚不摧,那东西撞上去根本跑不了。
倒是将祝掌柜一家吓得都出来了。
大仙怎么了,大仙!
只见那东西像是遇风就长,不过须臾,已经是一条十来米的巨蛇,可惜没有蛇头,头部还是人头。
人头上狰狞的表情叫人看着实在是不舒服。
他终于出声:哪里来的混账东西!敢坏了本大仙的事!速速离去,饶你们不死!
三娘根本懒得理他,反正有那水幕困住,他也跑不了。
这时候,雨滴砸落下来,祝掌柜一家子却像是被定身了一样跑不了。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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