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时想不开,最疼的弟弟死了,她自己也毁了。
一个想不开就把自己吊死了。
好糊涂啊你少年虎儿哭道。
大人,求大人开恩,救救我姐姐,我替她下去受罚!
自尽是有罪的,这一点,民间也是有说法的。
不不不!不要,是我自己有罪,不能叫你替我去,我自己去!少女大惊。
三娘一摆手:不报仇了?
少女一愣,随即眼中升起仇恨:她太狠心了!这些年,我们姐弟住在她家里,像是奴仆一般。我本想熬着,等我出嫁了,就可以帮着弟弟成亲,搬出来,好坏自己过就是了,可是没想到,她竟这般恶毒。害死我弟弟。这也是她弟弟啊。
她恨我们,可是当年,我娘进门的时候,她娘死了三年了。我大姐也已经十几岁了。我爹无子,总不能就不娶了吧?我娘是后娘不假,可邻居知道,她对大姐如何。她生怕后娘不好做,从不苛待继女。反倒是我因是女孩子,又是二丫头,时常得不到什么。
我爹心疼我,就对我更在意些。虎儿是男孩子,谁家男孩子都是爹娘宠爱的。这一来,大姐就觉得委屈。
我爹费尽心思给她说亲,找了如今的姐夫,那是人品极好的一个人读书人。果然没几年就高中。不出十年,就把官做到了从五品。如何的前途无量?
前些年,我爹病死了,我娘带着我们,支撑不住的时候,我大姐丝毫不曾帮衬一二。我家里本就只是个普通人家。我爹重病多年,掏空了家底。我弟弟娶媳妇都没钱。
少女血泪滴落:我娘我娘最后病重去世的时候,连一副像样的棺材都没有。还是邻居婶子周济了银子,我亲自去买的,柳木棺材。那棺材放在棺材店里多年了,因做的不好,一直都没卖出去,上头还有虫眼。可我大姐连一口棺材都不肯管。
那是我们的娘,我们有什么办法?穷家破业,本来想着就我们姐弟住着过吧。可我娘发送出去了,大姐派人来说这房子是我爹祖上留下的,如今也要变卖。
她好心的叫我们来投奔。我想着弟弟还小,我也未曾成婚,护不住他。就只能来了。心想家中无人了,好歹是血脉相连的姐姐,就算不待见我们,也总是个依靠。可没想到,我们来了,是做奴婢来的。
寒冬腊月里,我棉衣都要自己做。变卖家产的钱,我们一分也没有。
她自然不缺这些钱,她是故意的,我们都知道。我们只是熬着。
她将我配给她庄子上庄头的儿子,我也应了。怎么过不是过呢。我们逆来顺受这么些年,最后却还是不能叫她解气。
那一日,她听闻蛇祸,竟生出这般恶毒的心思来。她是名声也不顾了啊。我她竟是将我李家门户都断了。
少年一直听着,哭着,看得出,这姐弟两个是真的受了多少年的苦。
那你们想如何报仇呢?三娘问。
少女一愣,然后道:她害死我们两个,我想叫她一辈子都不能舒心。
三娘笑了笑。
好。
你们两个此生苦难多,也是前世作孽的缘故。如今也偿还了,来生都好好过吧。就一人给我五年的寿命,五年的福气。至于你
三娘指了指那少女:自尽而亡,怨气深重。自然有罪,不过念你也非轻易轻生。我会叫牛头鬼替你求情,受罚是一定的,不过也不必太深重。要是你弟弟也愿意替你分担,那么也就几十年。你们愿意么?
愿意愿意,多谢大人!少年笑起来。
少女舍不得弟弟受苦,可最终也还是点了头。
那就去吧。至于你们那位大姐,自有她的苦楚,我看你们倒是不愿意与她多纠缠。就此忘记吧。
这对姐弟,受尽苦难,更是因亲人害死。
虽然也怨恨,可却没有那么深重。
都是厚道人。
更是看重亲情。
只是这世间,并不是所有人都这样。
姐弟两个跪下来,认真磕了三个头。
三娘一挥手,那少年一头血就没了,是个长得虎头虎脑的少年。
虽然黑瘦,倒也精神。
牛头鬼来,一根铁链子带走了两个人。
既然要去服刑,那就还是有罪的。
不过牛头鬼也笑道:三娘放心,我定替这两个人陈情。
三娘点头,看着他把人带走了。
薛冲方才一直没下来,此时在楼上对着三娘笑:娘子,是不是又要带着为夫去做小毛贼了?
三娘歪头:不急不急,此时我想吃些好吃的,不知夫君可愿意洗手作羹汤?
薛冲也闪身下来:荣幸之至。
李家事
三娘与薛冲去了刘家的时候,并非是夜里。
也就是那少女同父异母大姐姐家,李氏正是这家如今当家的主母。
正是个休沐日,刘大人并未出门。
而是正在安抚小产的妾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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