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记得爹娘叫他三子。
那就是上头还有两个,不知道是男是女。
可怜的很。因一个老,一个小,做活也做不好。所以时常一起挨骂。
后来换了个厉害的管事的,竟对他们动手。
两个人为了能吃饱,从早到晚不敢休息的干活。
毕竟离开了善堂,他们也是个饿死的命。
去年冬天,因天气冷,老的小的都不适应这南边天气,就病了。
吃药是没有的,只能熬着。
刺骨的冷意,叫这两个可怜人天天挨着睡才好些。
有老人护着,孩子总算是熬过了冬天。
却不想,开了春,孩子因衣裳太单薄,又病了。我拖着身子,说什么都求那管事的,叫抓药吧。善堂里,本就能抓药的。不然都是老弱病残的,不吃药怎么办呢?
可那管事的将我打了一顿。
老人本就没吃过大苦,又因战乱死了一家人,伤痛至极。
身子能有多好?
这一来,也病倒了。
病了就没饭吃,这是规矩。
老的小的,靠别人偷偷接济一点点食物苟活。
可别人也是勉强吃饱,饭量大一些的,就吃不饱。
能有多少接济他们?他们只能喝水果腹。
先是小的死了。
再没几日,老的也熬不住了。
这不,就一起游荡。
还有好几个,都是这么死的。那刘管事,太狠了。老人叹气。
三娘看了看他们两个摇摇头:你们可有心愿?
小孩子才五六岁,自然没什么心愿了,要是有,大概是吃饱吧。
于是茫然的看着三娘。
三娘就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小家伙看着三娘那素白的手,就伸手抓住:我娘的手!我娘的镯子!
三娘笑了笑,就拔出来又去摸他的头。
三娘的镯子,自然不是凡间的东西,她娘不可能有。
大概是这孩子,想起了似曾相识的记忆吧。
能戴玉镯子,大概他以前,也是个殷实人家的孩子吧。
只可惜,却也落得这般境地。
老头叹气:我一家都死在战乱里,若说是心愿,就盼着他们都投胎了吧。
三娘就取了他的一丝魂念看了起来。
许久后道:你那最小的孙子最先被带走了,因他魂魄干净,其余人,如今还没轮上。你就下去等吧。
老人点头,半晌又忽然道:若是您真有这般神通,就救救三春堂里的人吧。
我不做赔本的生意,你愿意用什么换呢?三娘问。
老人一愣:我可以拿什么换?
寿命吧,你的,他的,一个人五年。三娘指了指孩子。
老人一愣:我们已经死了啊
来生的。三娘又道。
老人沉默了一下点头:我愿意。只是这孩子不懂事
你们不是为了自己。与我做了这一笔交易,对于我来说,是银货两讫。对于你们来说,少了五年寿命,但是赚了一身功德。三娘道。
老人终于点了头。
三娘于是取了他们的寿命,又将他们交给了马面鬼。
三春堂,总是要去一趟的。
不过三娘并不着急。她只是安排了几个游魂,去找那刘管事。
人啊,做的恶事多了,没有不怕鬼的。
作者有话说:
莫欺老小
刘管事之所以能去三春堂做管事,无非是衙门里有些关系。
他姐夫就是如今临京城京兆伊下首的主簿周主簿。
正是那管钱的,所以安排自己小舅子去管个善堂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刘大有也并不是周主簿的正经小舅子,他妹子是周主簿的妾。因生了周家唯一的儿子,所以得宠。
刘大有也会说话会来事,没少孝敬和捧着这个姐夫。
所以如今,很是受周主簿的喜欢。
三春堂一年下来分发的钱不少呢,有一半都被刘大有吞了,他再给周主簿分一部分。
两个人倒是半年多捞了不少。
刘大有每天都在三春堂里抖威风,没少欺负人。
而且欺负人这事好像上瘾。
他一开始也不过是骂人,后来就开始打人。
如今是天天带着鞭子。
又是这么一天,将一个老人打的起不来。
起因是,他晚上买了酒菜,就在三春堂里吃,有个孩子实在是嘴馋了,就想偷偷吃一口肉。
他们自打来了这里,可是一口肉都没吃过了。
但是被刘管事抓住了。
自然是要往死了打。一个老人看不过去,就来拦着劝了几句。
也是孩子实在又馋又饿,不过三四岁的孩子,大人就行行好,别打了。老人佝偻着身子,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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