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燕恒淡淡道:“死不了。”
“燕恒。”谢谭幽喉头滚了滚,“你是讨厌我了吗?”
不知为何,此刻莫名的想问这一句话。
她看着燕恒,黑漆漆眸子有水光,眸底一闪而过一丝悲伤不解。
燕恒别开眼,不去看她任何的悲伤,道:“没有。”
“那你怎么不同我一起走,我说了你中了剑会死人的。”谢谭幽说着,眼眸突然就红了,泪水涌入眼眶:“你要是出了事,我该怎么办?”
看着燕恒待她忽然冷漠不止十倍的神情,谢谭幽一颗心万般的疼,总觉燕恒与她不该是这样的。
她弄不清自己对燕恒的是何情感。
需要他,还是喜欢他。
只是那撕心裂肺的疼痛之感,让她清楚知晓,她不能没有燕恒,不能接受燕恒待她这样冷。
可是为什么呢。
她不禁想,最开始寻燕恒不就是希望他可以护着自己吗,本该是冷情的,如今又为什么会被他的话语神情所牵扯情绪。
“没了我,你依然可以好好的活着。”
现下,已经没人会为难她,她也不会过得如履薄冰,她想去哪都是可以的。
喜自由,便可骑上一匹马,去往远方。
“那你的意思可是让我不要管你?”
燕恒抿唇不语,似是默认。
见状,谢谭幽泪水便啪嗒啪嗒落下来,语声止不住的颤抖哽咽:“可我,是你的妻子。”
既是妻子,又怎能不管他。
燕恒手指轻轻一颤,下意识的握紧拳头,抬眼看向谢谭幽,看到她哭了,燕恒愣了一瞬,不知道她在哭什么,她要寻云启,他放她去,杀手都被他的人拦截在这,她不会有任何的危险,可以平安见到外头的云启。
可她还是哭的不行,说要带他离开,是怕自己一人遇到危险吗?
“现在还不是。”燕恒极力压着心头情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平静:“若你不愿,以后也可以不是。”
他从不想禁锢了谢谭幽的自由,若她不愿意,他可以放任她离开,不会强求,亦是不会胁迫。
“你……”谢谭幽哭声顿了好久,愣愣看着燕恒,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晚风一阵一阵打在人身上,有些冷,可比上心头情绪,实在差的太多。
过了很久很久,谢谭幽才渐渐反应过来,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眸中一片清明,伸手快速在燕恒身上点了两下,然后将他扶起来。
“燕恒。”谢谭幽看着他道:“我不知你心头在想什么。”
“可现在,我想说的是,不论先前还是以后,我都想,都愿意做你的妻子。”
“我要陪着你,嫁给你,而现在,我要带你离开。”
谢谭幽道:“若你不愿,你可以自行解除穴道,那我便一个人先走。”
燕恒看着她良久,看着她眸中忽然涌现的坚定执拗。
他终是道:“给我解开。”
“我与你一同离开。”
谢谭幽还是没给燕恒解开穴道,不知道是不是怕他中途离去。
燕恒武功之高,虽未真正见识过,可只听传闻,她现在又不确切的知晓,自己武功底子有多少,能不能打得过燕恒还不知道。
她一只手紧紧拽着燕恒腕间,一只手提着带血的剑往前走,每每剑出必见血,护着燕恒踏进深处,并未出这片林子。
回想刚才,燕恒似乎是不愿出去的,他说云启在外面,谢谭幽想,他当是不愿意见到云启,又或是不想给人看到他受伤。
是以,她便按着记忆走向深处,最前方有一个大大山洞,那里隐秘,除了她与少年,无人知。
燕恒看着手腕上那只纤细又带着丝丝血迹的手,身形顿了顿,又抬眼去看面前护在他身前的谢谭幽,不似初见那般软弱又无助,更没有见到谢霖死在面前的惊恐慌乱。
此时的她,单手执剑,身姿挺拔而坚韧,剑剑见血,眸色幽冷沉寂。
燕恒有些恍惚。
从见她拿起剑时,燕恒就恍惚了,脑海都一直飘飘然,任由她拽着,就这样看着她很久很久。
眼前,似乎又看见了很多很多年前的谢谭幽。
可他肯定,面前之人绝不是多年的谢谭幽。
可是,她什么时候会的武。
这些年,他时常出入青龙寺,每每都是她昏睡之时或者夜半,他一直在,不可能谢谭幽会了这些东西,而他不知。
看着谢谭幽又一剑刺穿一个追他们而来的杀手。
那样的狠厉。
燕恒瞳孔轻轻一颤。
难不成,她想起了什么,又或是与他一样……
这个想法才起,便让燕恒浑身发凉,目光一直随着她的神情动作,张了张口却始终说不出任何话语。
二人到了山洞,谢谭幽才扔了剑,拉着燕恒进去。
“这里暂时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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