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的。”
衔蝉知道,姜岛泽除了自己还会有其他的朋友在他身边,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
“说什么呢,我怎么会把你忘了。”
“我就差恨不得把你带在身边。”
姜岛泽伸出手指弹了衔蝉的脑瓜崩,力度不是很重,下手得恰到好处,像是在说他是个笨蛋。
“我很需要你啊。”
他确实很需要他,需要衔蝉来倾泻自己在学校和生活上的黑水,姜岛泽找不到人来发泄,衔蝉很自然的就承担了这个位置,这也展现了作为好朋友的独特不是吗?
没关系,只要有那句话,他就什么都可以做到。
衔蝉愿意耐心倾听以及安慰姜岛泽,他从没感到一丝厌烦。
只是,曾经两人在一起互相谈笑风生的画面变得越来越少,他很怀念过去的他们,怀念过去的姜岛泽,所以到底是什么变了?
不知道,姜岛泽永远是那个姜岛泽,而他也是那个他,谁都没有改变。
情况开始严重,以至于在刚见到很久不见的衔蝉的第一面就抱怨吐苦水。心里得不到慰藉,衔蝉的安慰就只是羽毛般的轻轻抚过,完全没听在心里。
“说到底,你还是不理解我啊,衔蝉。”姜岛泽摇头,露出一抹苦笑。
他当然不能理解了,他怎么可能像他一样出身在一个父母健在、拥有完整的家庭里,在欢声笑语的学校里上学和身旁的同学们聊天交好?他所有的认知都是姜岛泽给他带来的。
至少他通过姜岛泽所说知道在另一个地方存在真正意义上的乐园,那个地方怎么都没有属于自己的门票,被无情的拒之门外。
“我好讨厌他们,我好讨厌身边的一切。”
“我好讨厌我自己。”
“无论我做得多好,多么听话不惹事,爸爸妈妈都认为那是我应该做到的程度,因为我是他们的孩子。而他们只关心别人,关心那群没有血缘关系的学生。”
“我知道他们不爱我,没有时间陪伴我,我也不需要父母的亲情。”
“接着,我诞生了。”
“诞生出了一个令人畏惧的异类。”
“我也和那群人同样是人类啊,但他们怎么对我表现得像是看到怪物的模样呢?”
“我是人类吧?我是人类。”
“啊,拜托,我不想再这样了,我好烦。”
“我好痛苦。”
“没人会来救我。”
“连你也”
话还没说完,姜岛泽便陷入了一个怀抱,衔蝉紧紧抱住他,说话带着哭腔。即使无法感同身受对方的遭遇却能共情到他歇斯底里的异常情绪。
“已经可以了噢,不要再说下去了。”
“你所有的痛苦,并不是一个人在承受。”
他还能给什么呢?仅仅只是一个拥抱,但那并不能解决姜岛泽心中的不快。
“所以,再对我露出笑容吧。”
他想要渴望看到的,难道不是相识后对自己施以援手、给予自己希望的姜岛泽吗?所以啊,他为什么又看不到了呢?对方的脸上充满着阴郁、虚空,自己真的没有帮到对方吗?
越来越依赖,越来越沉浸,越来越想掌控。
可姜岛泽从未料想到,唯一认同自己与他相同的“怪物/朋友”某天突然失联,他感到失落或是恼怒,因为朋友在最后一面对他歉意地说:“对不起,我以后恐怕都不能常来了。”没有任何理由的消失。
“为什么不来找我?我们不是同一类人吗?”
“连你也要离开我吗?!”
于是他气愤的也不过多放在心上又变回了一个人。
然而等到知晓一切的时候,他才体会到了与对方之间巨大的差异,再怎么说他是个真正的人类。大人心中的恶意,不是孩子能理解的。
那天的雨夜,成了他永久的噩梦、铐在脖颈处的枷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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