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们一起见证的最美好的风景是蒲公英的飞舞。
花语象徵着「无法停留的爱」的蒲公英。
在夏月离开之后,我将客栈稍微转型,并不再只是一味的帮他人解决烦恼,而是提供人一个温暖的可以暂时歇息的地方。
「夏月是不是在转世的前一刻突然变得很不愿意啊,然后一直闹呢?」
希望她转世到一个好人家。
不过在她被带走后已经过了好几十年了,好像一直在审查中的样子,迟迟无法转世。
我看着墙上的客栈人员名单,夏月的木牌依旧留在上面。
「提供栖身之所的笼中鸟,不过现在也只剩下笼子而已啊哈哈。」
我的笑声回盪在客栈里。
柯基也在不知不觉间长到了第五条尾巴,距离投胎也不远了。
「最后就只剩下我了啊。」
在这段期间,参加了汤沐和棠叶的婚礼,也见证了他们爱的结晶。
「谢谢你来参加我们的婚礼,现在应该要叫做店长才对吧。」
因为这场婚礼妹妹和何沁并没有来,所以我能以最原先的样貌面对他们。
「不会,恭喜你们,相信枫林也会很开心的。」
说到何沁,她好像遇到了某个人,占卜说那个人必定会有一番大事业,结果那个人最后当上了总统,所以有许多的媒体就顺藤摸瓜的找到了何沁所在的占卜屋,好像每天都会有人去占卜屋报到。
「你们的婚礼我就不去了,去了一定会给你们添麻烦,如果有线上直播的话就太感谢了。」
她是这么跟新人说的。
「我说啊,是说会给你特权,但是别太嚣张,如果犯了大忌的话可能会直接消失喔。」
他是在说我太亲近人吧。
「知道知道。」更进一步认识这个死神之后,总感觉他很喜欢碎碎念啊。
我们认识了也好几十年了,自从夏月转世之后,我们的往来挺热络的。
「夏月可以转世了,大概过几个月吧。」
「真的啊,终于。」
因为夏月是很老的灵魂了,所以需要调查的事也比较多,花一些时间听说也是正常的,只是没想到会这么久。
「对了,可以让我看看照片吗,那天跟夏月分别的时候你应该有拍了一张照片吧。」
那一个「喀擦」声。
死神从他的怀里抽出一张照片。
里面的两人虽然只是剪影,但是在朝阳和空中蒲公英种子飞舞的衬托下,勾勒出浓墨的一笔。
「拍得还可以嘛,不过啊,果然只有冥界的照相机才可以拍到鬼。」
他好像哼了一声。
我看着他,「可以拿下你的面具吗?」
死神盯着我过了几秒后,摘下了他的面具。
露出的面孔在我的意料之外,却又是情理之中……是一张看过了无数次的脸。
「你也很辛苦啊,风木。」
风木画里那张青涩的笑脸,此刻又浮现在他的脸上。
「在一旁默默地守护她吗,你也真的是个痴情的男人啊。」
「你才没资格说我。」
难怪总觉得记忆偶尔会出现缺陷,不过换作是我的话,也会想要这么做吧……在夏月的身旁默默地守护她。
我们相视而笑。
笑彼此都是那个不顾怎么做才是最合理的笨蛋。
回到客栈后,我把那张照片请一些人画成一张壁画,一张取名为「蒲公英」的壁画。
「哼,这下子我也不输风木了。」
那张画被我掛在了风木的壁画旁。
然后我来到床头柜的地方,打开那个小盒子,把照片放了进去。
专属珍贵回忆的宝盒。
「好啦,该练琴了。」
我来到大厅,坐在熟悉的椅子上,手放在那架不知道已经碰了多少次的钢琴。
只是故人不在身旁多少会令人感到些许的落寞。
我的耳里充斥着各种的旋律,而我只想将它们全部化作音符,让它们回想在这个空洞的房子里。
随着第一个音符从我的指尖流出,我就再也停不下来。
等到我的双手都痠痛不已,才停下演奏。
就在这时,我才发现有一个人一直站在玄关处听着我的演奏。
是一个大概二十岁左右的男人。
「真好听啊,你是什么大师吗?」
我笑了笑,「我还没有很厉害,真正厉害的是我的老师,不过她已经走了。」
「抱歉……」
「没事的,欢迎来到,笼中鸟客栈,有什么需要为你服务吗?」
「啊,我只是凑巧听到钢琴声,就过来看看,如果可以的话,可以聊聊天吗。」
「当然,需要茶吗,我去泡一壶。」
这个人跟当初的我很像,失去了生活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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