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行家的既然没人替他收尸,那就把他原地埋了。”刘瑞看向匈奴的工匠,后者捧着中行说的头骨感到一阵寒意。
“朕的金碗何时做好?”
“八、八天。”
“做好了让驿站送到宣室殿内。”刘瑞也不在这儿久留,当晚就启程回京,琢磨着要如何安抚暴怒的阿母。
“陛下,长沙急报,请陛下即刻过目。”
刘瑞的车队进入河东郡时,南方的一道加急密信传至车内,让刘瑞立刻坐直了身子——南越王赵佗病危,吕嘉欲杀太孙赵眜而立曾外孙为帝。
“好。”
“好!”
刘瑞的眼里爆出精光。
赵佗一死,南越内的“安阳王派”、“亲汉派”、“吕嘉派”势必会把番禺闹得翻天覆地。
只要他们开始动刀,刘瑞作为南越的宗主国就有权出兵镇压叛乱。
如此……
“让昌平姑母准备去做南越王吧!”刘瑞想到南越的黔首,决定让内部的细作先下手为强,把兵乱控制在番禺城内。
居室令辛作为赵佗的贴身宦官无疑是最了解赵佗处境的人,同时也是最容易给赵佗下毒的人。
辛的父母,姊妹早已死去,唯一的近亲便是千里之外的昌平大长公主。对于这种几乎无牵的无敌之人,吕嘉也是威逼利诱了一年有余,但都无法让其对他心悦诚服。
“这要烂不烂的老树皮子,真不怕在陛下死后无人养老。”吕嘉对此很是不解:“难道真是世间罕见的忠良之辈?”
他不由得重新审视这个阉人。
怎么说呢!
人的本性就是双标。
一方骂敌人的死忠冥顽不灵,一方面又要求属下坚定忠贞。
“孤没记错的话,辛公也是六十有七,过几年便可得王杖的花甲老人。”
赵佗就算再信任居室令辛也不可能让一老叟端屎倒尿,所以宣室肯定是有年轻的宦官去做粗活,而且还是靠近赵佗,可以触碰赵佗本人的贴身粗活。
居室令辛再能干也只有一双眼睛,防的住一个叛徒,难道防的住两个、三个、四个?居室令辛可以不顾自己的安危,但居室的宫婢都有家人,最大不过四十有三,怎么可能甘心去死?或是做个普普通通的粗使宫婢。
无需吕嘉亲自出面,居室里便已经有人自谋出路。
吕嘉的长子吕建德拢着袖子自信满满道:“阿翁(父亲)放心,儿子已经拿下居室的大半奴婢,只要陛下一见府君(阎王的别称),咱们的人就通知太孙,将其杀于居室之内。”
“善。”如果不是大汉把南越逼得太紧,加上西南的诸多小国在蜀身毒道里赚了大钱,越发不想得罪汉室,所以在这内忧外患的大环境下,南越的绥靖派已经多如过江之鲤。
更糟糕的是,绥靖派里的代表人物就是太孙。
【汉朝是不会允许吕嘉掌控南越地的。】
赵佗的子孙是正儿八经的南越王室,刘瑞就算不喜他们,也得顾着南越秦军的面子而善待他们。
可吕嘉不同。
吕氏只是南越诸部的贵族之一。
吕嘉得到赵佗的信任后没少为了自己的地位打压同族。
相信吕嘉?
呵!
远在长安的温媪表示要是这厮儿值得信赖,她也不必过来考察刘瑞的成色。
当然,吕嘉做了四十年的丞相怎么可能没有拥趸。
而这拥趸正是他动杀心的底气。
“大王?大王?”居室令辛见赵佗一直昏睡不醒,情急之下将赵佗拍醒。
以往的赵佗醒后肯定斥责辛又下手太重,导致他的肩骨作痛,可衰老的特征就是人的感知降低。赵佗愣是挨了两下才悠悠醒来,瞪着已经聚不了光的眼睛问道:“辛啊!现在是什么时候?”
形同废人的赵佗让居室令辛开始对方的好,但很快被前人的恩怨彻底取代:“隅中。”
“隅中?”赵佗用仅剩的清明算出这次睡了多久,明明已经一天未进水米油盐,但却没有感到饥饿:“把太孙叫来。”
冥冥中已感知天意的赵佗伸出干枯的手。
掀开的被子一角散出属于老人的臭味。
“还有,让孙都,赵钺、常侍望之与太孙、丞相一起过来听训。”赵佗不忘始皇暴毙的教训,可居室令辛刚想去传赵佗的王命,就被一群脸色奇差的宫婢拦下。
“尔等!尔等这是要做甚呐!”居室令辛下意识地后退几步。
“阿翁。”为首的宦官艰难道:“大王已老,但我们还得谋个出路。”
居室令辛之所以在南越宫里长盛不衰,一是因为“运气”够好,二是因为宽厚仁善。
宫婢无论贵贱老幼都受过他的扶持之恩,所以对他自是留了一分情面:“阿翁。大王除了丞相太孙,便只对您交心一二。”
居室令辛刚想呼救就被徒孙拿下,绑了手脚塞进一个大衣柜里:“您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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