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我一安息贵宾的面说这话有点不合适吧!”克利斯提尼假模假样道:“你不怕我告黑状。”
德梅特里奥的回答是一记白眼,带着后者绕了几个椭圆的弯才抵达一处外型低调的民宅。
“稀客啊!小阿西蒂尼大人。”开门的老者有着橄榄色的肌肤,五官却依稀可以看出希腊人的影子。他用微凸的轱辘眼将拜访的二人上下打量了番,确定信物没问题后让其进来。
“请允许我。”德梅特里奥进门交出自己的武器,张开双臂让一旁的仆人确定他没隐藏什么。
克利斯提尼也知道这群达官贵人特别惜命,所以照着德梅特里奥的示范通过门口的检测。
外形没有特别之处的屋子里竟别有洞天,无论是希腊的雕像还是埃及的莎草纸画,亦或是在阳光照射的走廊里环佩叮当的女奴都彰显了这屋主人的财力非凡。
哑奴领着访客进入阳光变得越来越暗的屋子。
为了保护贵客的隐私,这里用大面积的毯子、链子隔开视线,同时将淫靡的笑声挡在屋内。
“以托尔夸图斯为目标的小阿西蒂尼大人怎么跑到奴隶贩子的老巢来了。”屋主人从柔软的女体里爬了出来,露出一张不再年轻却风流多情的脸。
和德梅特里奥般,这人也有着一张罗马式的希腊脸。雅典最大的奴隶贩子尼西阿斯同时也是劳里昂银矿的持有者,不过在亚历山大的过度开采与罗马人的统治下,他们家也失去了能继续躺平的银色财富,转而靠的老一辈的人脉收割黑色财富。
围绕着尼西阿斯的女奴很有眼色地起身离开,路过两位摆放者时不忘用纤细的手指扫过他们肌肉结实的肩膀。
克利斯提尼用一声轻啧表达了对尼西阿斯的品味认可。
德梅特里奥可没有欣赏诱惑女体的闲情雅致,他忍着让大脑发晕的香水味向伸手去摸银酒杯的奴隶贩子道明来意:“我想为赛里斯的皇帝挑选可以作为礼物的奴隶。”
“赛里斯的皇帝?”此时的大汉还没有在西方打出知名度,所以除接触安息的东罗马人与消息灵通的上层人外,很少有人知道已被安息灭掉的希腊-巴克特里亚王国之东还有个能产出丝绸的强大国家。
德梅特里奥用精炼的词汇描述了个强大且值得深交的东方帝国。
尼西阿斯一边点头,一面饮着地中海的酒水表示他已清楚对方的要求。不过在德梅特里奥把关“礼物”的品质前,尼西阿斯不免吐槽赛里斯皇帝的奇怪品味:“从我这儿买艺术家、剃头匠、角斗士的达官贵人不计其数,但想要外科医生却是头一遭。“
共和国时的罗马医生在凯撒的改革前地位不高,即使是有角斗场的硬性需求,传统的罗马人还是喜欢向医学之神献上金币。
尼西阿斯的客户里不乏有特殊爱好的,所以让秘书下去找货的同时随口问道:“你想讨好的赛里斯皇帝不会是有解剖癖吧!”
“怎么!又有医生因犯法而被贬为奴隶?”
《罗马法》规定死者属于低级的神,即便是奴隶的尸体也不能在没有获得大祭司和元老院许可的情况下被随意挪动。而学医的人里不乏一些追求真理的狂热者,所以在军医、角斗场的外科医生与犯法间,总会有人选择后者。
“有啊!而且还是亚历山大医学学派的狂热支持者。”
提起亚历山大医学派,众人可能感到陌生,但是提到克劳迪亚斯·盖伦,学医的和爱希腊历史的绝对会恍然大悟——因为聊起西方医学,除了在第一课里彰显存在的希波克拉底,便属这位克劳迪亚斯盖伦最为出名,并且西方的医学史里将其定为西方医学的第二权威。
然而提起古希腊的医学家与解剖学的发展,除了克劳迪亚斯盖伦,还有一个被抹去的男人与他的学生才是西方的“解剖之父”——亚历山大医学派的创始人兼托勒密一世的御医——卡尔西登的希罗菲路斯。
作为最早发现动静脉血管与神经系统,并且给大部分的身体器官如“十二指肠”,“乳糜管”和“淋巴”命名的解剖学家,希罗菲路斯在留给令人叹为观止的医学著作前先因他那惨无人道的研究方式而被克劳迪亚斯盖伦和科尼利厄斯·塞尔索斯联名指控——因为钻了亚历山大的法律空子,加上作为托勒密御医的希罗菲路斯得到法老的特赦,所以在研究的过程里违反了希波克拉底誓言,解剖了至少六百具重刑犯的尸体。
如果只是解剖死尸还能说句为了科学,但是这位希罗菲路斯的真理之路还伴随着惨无人道的活人解剖。而且为了证明自己的理论是正确的,他还把解剖活人的过程记录在自己的著作里。
这种突破人类底线的做法让后来的医学家把希罗菲路斯和他的弟子埃拉希斯特拉图斯骂了个狗血淋头,顺带把以解剖学闻名的亚历山大医学派打入异端。
至于后世为何没把希罗菲路斯的所作所为彻底封禁,一是因为盖伦乃至后来的医学家们大量采用了亚历山大医学派的研究,二是因为托勒密一世和希罗菲路斯还没疯到用清白的平民来做实验,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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