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思念会使人对于时间的感受变得更加漫长;或许他已经忘了洛亚的样貌也说不定,但我能肯定的是,只要再次看到对方,最真实的情感将再次喷涌而上,那份情感,无关乎时间长短。」
「看来不用担心了。」听着他的答覆,我莫名地安心,改变一下姿势,直接枕到他腿上、随手缠着他的发梢把玩「重要的人一下都回到身边,总觉得有点像在做梦。」
「不是梦,就算睡一觉醒来也不会破灭的。」
此刻,两人谈论的主角们仍未正式相见,洛亚来到了肯尔塔不假,但赛塔因为处理整天的结界事宜很是疲倦,早就已经睡下,长年在肯尔塔的一眾小动物仍旧守在赛塔身旁,但不晓得是不是感受到了陌生的气息,全都蜷缩到角落去悄悄观察着这名身份高贵的访客。
洛亚撩起层层的白纱床幔,见到赛塔的那一刻全身一下就绷紧了,过了许久才轻叹:「真不晓得是否该庆幸你此刻并非清醒的。」
放下床幔、他将手覆上对方额头,让后者陷入更深的睡眠之中后,这才坐到床沿,仔细用双眼描绘着赛塔与三千年前几乎无异的轮廓,搁在腿上的手却在不觉中纂得死紧,思绪也混乱得很,他不晓得现在的自己是否还是赛塔期待的模样,而他们之间的情谊又是否已经变质?殊不知当局者迷,其实这两兄妹非常相似,在面对重要之人时,总是比谁都要不自信。
越想越鑽牛角尖,在洛亚起身想要出去透透气时,却忽然一阵天旋地转,视线再次清明时,却已然被压制在床上,而跨坐在自己身上的正是方才还在沉睡中的精灵,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会,精灵怎么看都不像尚未清醒的模样,反倒是被按住的洛亚比较茫然,但片刻过后却也反应过来、试探性地出声:「赛塔?」
「又想消失多久?」若此刻还有第三人在,那肯定会惊讶于赛塔的气势,毕竟前者向来以温和着称,从来没有这样生气…不,也不算生气,而是非常复杂的情绪,有慍怒、震惊、感伤、庆幸很多很多的情感共同交织而成,而会有这么快的反应,也许是因为千年来,他只有一个念头:『找到人、把人留下』,所以很直接地将对方困住,不留半点逃离的机会。
「不,我只是」
洛亚本来想张口解释,可眼见对方的情绪瞬间低落下去,突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最后决定以行动来代替所有苍白的语言,随着他的呢喃,一阵光芒匯聚到他和赛塔之间,形成一个水蓝色的光团;赛塔见状先是呆住,随后才退开身子让洛亚坐起身、闭眼问:「你究竟知不知道我活了多久?」
「我知道。」
「你知道我的能力被封印了多少吗?」
「我知道。」
「你真的知道没有后悔的机会?」
「我知道,真的。」
再次睁开双眸,赛塔的眼眶已经隐隐泛红,而眼前人温和的笑容却生生闯进他的视线之中,良久,他也呢喃了几句话,和洛亚一样,用的是一种非常古老的语言,伴随的是金色的光团和水蓝色光团交织融合在一起、而后分成两半分别又没入两人的胸口。
「因为你的一句话,我离开族人去寻找伊雪,一找又是千年;在她的记忆逐渐甦醒时,我却不晓得该不该让她想起来,我不想让那孩子想起在古战场上残忍血腥的画面、想起她的兄长为何而离开;却又止不住的想要她想起过往,或许她就会知道你究竟会不会回到我们身边。」赛塔没有给洛亚回答的机会,直接继续说下去「你说要我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但你知道我想要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吗?明明从你邀请我啟程的那一刻,我就已经想好卸下王的职责了」
古老的精灵从来不轻易向他人展示懦弱的一面,三千年来在别人眼中,始终是一派云淡风轻的模样,生而为王的他更是如此,即使遇到再难过的事情,永远不会在别人面前失态甚至是崩溃;而此时此刻,他却像是要把这长期压抑的情绪完全施放一样,或许是因为只有眼前人是他可以全心信任的,又或许只有对方才能承受得起这份沉重且真挚的情感。
「抱歉,让你等那么久,我发誓不会再消失了;直至生命终结为止,我会一直伴你左右。」
洛亚将赛塔一把拉过来,后者措手不及,直接就被拉倒、刚才的姿势再次重现,只不过一坐一卧的人却颠倒过来,如瀑般的金色发丝一下散落在洁白的床铺上,显得分外耀眼,只见洛亚欺身而上,在他耳畔留下三千年前承诺给对方的那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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