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六上午十点,阳光照进房内,今天是再平凡不过的一天,空气没有比较清新,晨光也没有更加灿烂,倒是温昕的来电接连不断,声声催人。
我接起,她的声音有些侷促:「一帆,你今天真的不来吗?」她指的是徐靖阳今天要下台中,她和小刘要去送他一程。
「去台中出差而已,又不是移民,你们搞得跟他不会回来一样。」说真的,从台北到台中搭个车也不过是几个小时的事,用不着这么大张旗鼓地为他饯别吧?
「他这一去就是两个月,你不来看看他吗?我们中午在车站这里吃饭,等他一点搭车,你要是改变心意就过来。」她不等我拒绝就掛了电话。
一点啊??我看着床头柜的闹鐘,慢悠悠地起床,梳洗完毕后,开始准备早餐,我看着时鐘,十点半。
霎时间,门铃大响,我赶紧开门,快递送来一大箱东西,沉甸甸的,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搬进客厅。
我拿起手机,发现妈昨晚传了讯息给我,她整理了一些亲戚们最近送的土產、水果,还有我心心念念她独门的辣椒酱,全包在箱子里。
怪不得这么有份量呢。
我打开箱子,将东西分门别类地收好,原本空晃晃的冰箱顿时被填满,像是妈来过一趟,唸叨着怎么这么不会照顾自己,尽叫外卖来吃,女孩子家里这么乱到时候怎么嫁得出去,然后再被我撒娇矇混过去。
东西收拾好,吃完早餐后,已经快要十二点了,我终于出门搭车前往车站。
十二点二十分,台北车站内人潮汹涌,我躲过几个拖着行李箱差点撞上我的行人,在一处空地停下,靠着柱子,拿出手机看刚刚温昕传给我的餐厅位置。
「是这附近没错啊,已经去月台了吗?」我在人群中搜索着,全然不见徐靖阳的影子。
「可恶,死去哪了?」我愈发不耐烦,烦躁地在手机萤幕上打字。
萤幕驀地上出现一通来电,是徐靖阳。
「喂?」我接起电话。
「要不要检查一下手机有没有坏?」
「蛤?」
「你打字那么大力萤幕应该坏了吧?」
他看到我了?我左右张望,没见到他。
「柱子后面。」他的声音从手机另一头飘来。
我绕过柱子,见他一手插在口袋,另一手拿着手机朝我晃了晃,一派轻松道:「还没死喔。」
十二点四十分,我和徐靖阳站在进票口前的空地,偶有经过的行人瞥眼。
「怎么来了?」他说。
「这个给你。」我把袋子给他。
他接过袋子,眉头微蹙,「这是什么?」
「我妈寄来的东西,我一个人吃不完。」
出门前,我打包了些妈送来的东西,林林总总一大袋。
他低头翻探袋子。
「阿姨做的辣酱?」他尾音上扬,听起来有些开心。
「三罐我真的不行,分你一点吧。」
「谢啦。」他笑着。
我吸了口气,问他:「你真的只是因为支援分公司才想去台中吗?」
「为什么这么问?」他敛起笑容。
「没有,就是好奇。」
「的确不只是为了分公司,也和某个人有关係。」他垂眸,若有所思,那是我鲜少看见他认真的样子。
我呼吸一滞,「连我也不能说对吗?」
他不语,我们僵持了片刻。
「没关係啦,我就是问??」
「你真的想知道吗?」
我话音一噎,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半晌,他才开口:「现在还不能说。」
他抬头,我对上他坚定的视线,好似在说着他一定会告诉对方自己的心意。
那是我从未有过的勇气与自信,令人称羡。
愣了一会,我才缓道:「那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哥们挺你。」我的拳头轻触着他肩头。
他咧嘴一笑,点点头。
此时广播响起,催促旅客们搭乘即将出发的车次,徐靖阳和我挥手道别。
我看着他走远的背影,喊住他,「欸,两个月后可以告诉我吧?」
「行。」他没有回头。
「会活着回来吧?」
「没让你见最后一面不敢死。」他继续往前走,背对着我挥手。
时间是下午一点整,徐靖阳踏上属于他的旅程,我朝着他的背影挥手,目送他离开,期待他归来。
我会等待两个月后,听见他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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