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屿白——”
漂浮的魂魄仿佛在瞬间失重,濒死感抓住心脏的同时,她那句闷在心底的呐喊猛的突破喉咙。
锥心的疼痛中,手掌突然被一股劲力攥住。
仿佛空落落的心脏也一并被握入掌心,一股强烈的安定感从被攥紧的力道中迸出,池欢瞬间掀开了湿漉漉的眼睫毛。
时屿白放大的俊脸近在咫尺,潭底涌动的关心像是一张网牢牢的把她捕猎住。
感动汹汹而至,沿着尾椎骨缓慢攀爬。
她在落泪的心酸中,牢牢的圈住时屿白的腰肢,把脸颊依偎在他温暖的怀抱里,不断小幅度的摩挲着,透过这样细微的动作来确定他一直在的安全感中。
“做噩梦了?”
他低低的质问,逼出眼底的热泪。
池欢从未有一刻,这样真实真切的感受到幸福是什么滋味。
越是梦到从前的不堪,她越是珍惜现在拥有的幸福。
每一个细微的相处细节,于她而言都是前世梦寐以求,辗转不得的。
池欢不说话,牢牢的抓紧时屿白外套的布料,就像是抓牢了这个人,抓牢了这颗心,抓牢了她所有的幸福和幸运。
“我梦到前世了。”
池欢的声音闷闷的。
在哭够了,感动的战栗平息,心脏细微的颤抖消失之后,池欢才深吸一口气,缓缓的开口。
还在飞机上,到处都是嘈杂的背景音。
池欢的声音细细的,一点也不显眼,却像是一滴清水倏然滴落,在时屿白的心湖上漾开一圈圈的涟漪。
“我死了。”
池欢的仰起脸看他,哭过的小脸,眼尾红红的,脸颊上还带着泪染的水汽,“我死的好惨好惨。”
“死的也好丑。”
“我本来以为你是后来才来帮我敛尸,不用看到我那么丑的样子,可是原来……”
池欢的声音哽咽了下,“原来你也见过我那么丑的样子……”
她说着说着就把脸埋入时屿白的怀中,“时屿白,我那样丑,你怎么还喜欢的下去?”
这句话是在问现在的时屿白,还是在问前世的时屿白,池欢自己都不清楚。
可是她就是问了。
可是她渴望从现在的时屿白嘴里得到什么答案呢?
她只是在透过这张脸,在跟前世的时屿白对话。
那样不堪的她,怎么配得到那么好的爱?
她没渴望这个问题得到解答。
她只是在透过问题宣泄对前世时屿白那没来得及说出口的愧疚。
浓重的愧疚,快要把她压垮。
时屿白沉沉的看着她。
他果然没办法回答。
他不是前世的时屿白,没办法给她想要的答案。
池欢无声的哭倒在时屿白的怀里,她手指揪着时屿白的外套抓的紧紧的,时屿白拥着她,沉重的鼻息一下下的拂在脖颈上。
温热又鲜活。
他的回应,正在一点点把她从阴影中拽出来。
仿佛正在提醒她,她和他的结局,和前世,截然不同。
所有未果的遗憾,前世不能如愿,今生都能达成。
时屿白的吻轻落她的眉心。
有力气留着晚上用
“别焦虑,别难过,那些事情已经无可挽回,当你能把握的现在,就抱在你怀中。”
时屿白的声音低低的灌入耳朵。
像是春风拂乱一池春水,池欢的心中漾起一圈圈的涟漪。
池欢的情绪渐渐从负面情绪中抽离,感知了下,确定灵魂没有不稳定的因素,这才缓缓坐直身子。
“饿不饿?”
池欢摇头。
“喝口水。”
时屿白从背包里掏出保温杯,拧开后递给她。
池欢浅啜一口,彻底回过神来。
此刻应是晚上,舷窗外是一片漆黑,她扬起下颌看了看包研和苏格的方向,这俩人抱作一团,已经是呼呼大睡。
乘客们多数也进入睡梦中,唯有她独个东张西望,显得格外显眼。
“这一觉睡的好长。”
池欢可怜巴巴的瞅了时屿白一眼,“你困不困?”
她对时屿白展开手臂,“来我怀里靠一靠。”
素手轻拍,她显的耐心很好,但时屿白的眼眸却热了几分,“真心想疼我,还是想弥补上一世的时屿白?”
这人……连自己的醋都吃?
池欢惊讶的扬起眉毛。
时屿白,“回答不上来?”
他有些咄咄逼人。
“都有。”
说不愧疚是不可能的呀。
“哪个更多一点?”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有意,这么一追问,她心里头那一抹挥之不去的悲凉好像刹那间消失了。
她瞬间喜笑颜开,伸手强制的搂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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