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醇哥儿又去哪儿游手好闲了?老爷还是趁早喊回来好生叮嘱叮嘱,明儿千万巴结好了那一文一武才是正经!”
她虽是个刻薄吝啬的,却也知道自家若想要长久,必须得有官面上的贵人帮扶。
傅老爷品着茶,慢条斯理的道:“我让他去找舆哥儿了,咱们再怎么巴结也隔了一层,最要紧的还是舆哥儿和傅畹——打从上次回来,我瞧舆哥儿就有些不对劲,所以特地让醇哥儿去瞧瞧,别明儿闹出什么差池。”
傅太太听了,忽然两眼放光的凑到丈夫跟前,欲要开口又停住了,不耐烦的挥挥手示意捶腿的丫鬟退下,然后才悄声道:“老爷,你说那赵举人莫名长了舆哥儿一辈儿,真就只是个尊称?”
傅老爷斜了她一眼:“不然呢?”
说完,又重重补了句:“就算有什么别的,那也不是咱们该探究声张的!”
“我懂、我懂!”傅太太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旋即却忍不住泛酸:“倒也便宜她了,听说那赵举人生的丰神俊朗,连千户家的小姐都要上赶着倒贴呢!”
傅老爷听了有些不乐意,掐了妻子心尖一把,瞪眼道:“我妹妹又差到哪去了?”
“哎呦~”
傅太太娇呼一声,气咻咻拍开丈夫的手:“再好又怎么样,还不是个寡妇?身边还带了个拖油瓶,再怎么人家也不可能娶她!”
“你懂什么?”
傅老爷嗤鼻:“岂不闻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
傅老爷这话还只是形容,高舆却真的在考虑偷还是不偷的问题。
打从发现是自己闹了乌龙,亲手挑起了赵峥对母亲的邪念,他晚上就总是梦到父亲,梦里的高士奇也不开口,就是面沉似水的盯着他看,每次都把高舆吓的汗流浃背。
所以他一度曾想过就此收手,断了这不孝不忠的荒唐事。
但在小胖子傅醇找过来,说明天要和自己一起见赵峥、关成德的时候,高舆就又开始动摇了。
若不让赵叔叔满意,他当着表哥的面让自己下不来台,那自己先前吹嘘的那些岂不都成了笑话?
说实话,高舆现在早悔的肠子都青了。
若是知道关成德也要来京城,还在那丰芑园一战成名,自己合该咬咬牙多忍耐几天,去央求这位师哥帮忙的。
那样也不会稀里糊涂多了个赵叔叔,还成了不忠不孝卖母求荣之人。
可现在后悔也晚了。
若是关成德和赵峥并无瓜葛还罢了,但两个人既是姻亲又是发小,比之徒有师兄弟名分的自己,人家不知要亲近多少倍。
自己要是抛下赵叔叔,转而去抱关师兄的大腿,只怕最后反而竹篮打水一场空,两个都要得罪。
“舆哥儿、舆哥儿?”
这时高舆眼前出现一只胖乎乎的小手,他这才想起表哥傅醇还在屋里。
傅醇见这小表弟一副神情恍惚的模样,忍不住又试探道:“真没什么?要是有事你跟表哥说,我替你想辙,就算我不行,那不还有我爹吗。”
兹显着你有个爹是吧?
高舆不满的横了小胖子一眼,心说老子做的事情,连母亲都不敢告诉,何况是表哥和舅舅?
傅醇不知道自己又戳了表弟的肺管子,怕他执意使小性子,于是苦口婆心的劝道:“要单只是赵举人倒还罢了,如今这可是一文一武双保险,以后就算折了一个也不怕!这稳赚不赔的关系,你可千万别给弄夹生了!”
“我知道!”
高舆烦躁的起身道:“我不是说了吗,我和赵叔叔好着呢!”
小胖子见他恼了,也不敢再说什么,只陪笑道:“那好、那好,明儿你可得替我美言几句,上回见面我都没捞着跟赵举人说话。”
“你还有别的事没?”
高舆不耐烦的瞪起眼睛,没等傅醇回话,就直接走到门前挑起了门帘。
傅醇心中不爽,却也不敢招惹赵举人的‘好大侄儿’,只能讪讪的退了出去。
他走后,高舆独自在屋里,翻来覆去始终踏不下心来,最后一咬牙脱下鞋来,念念有词的道:“正面不去,反面就去!”
说着,将那鞋子高高抛起。
就见那鞋子落在地上先是反面朝上,然后就是一滚成了正面。
高舆瞪着眼睛屏息凝神,静等着那鞋再次翻身,谁知那鞋晃了晃,就这么正面朝上不动了。
以父之名
看着那正面朝上的鞋,高舆心下莫名一凉,暗道莫非是父亲的亡魂显灵在借此警告自己?
“父亲莫怪、父亲莫怪,儿子也是被逼无奈!”
他忙双掌合十拜了几拜。
“少爷、少爷!”
这时门外传来冯管家的声音,高舆忙把鞋重新套在脚上,扬声问:“什么事?”
冯管家挑帘子进来,喜笑颜开的道:“方才舅老爷让送了首词来,说是关公子上午在丰芑园做的,如今满京城都传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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