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淑英吗?”
董小宛奇道:“你这是……”
“董姨?顾姨?”
来人正是钱三十七,看到董小宛和顾横波,她才想起方才下人禀报时,也曾提及两人到访的事。
她急忙施了一礼,又焦急道:“侄女这里有件要紧事要办,等回头再给姨母们赔不是!”
说着,又提起裙角往大门外奔去。
董小宛看着她心急火燎的模样,忽然想到了什么,扬声道:“我好像看到那人去了街口的茶楼。”
钱淑英脚步一顿,回头对着她微微颔首,然后又快步往前。
在一旁暗自伤神的顾横波,眼见董小宛好像是突然松了一口气,嘴角也挂上了笑容,不由奇道:“怎么了?”
“没什么。”
董小宛微微一笑,主动挽住她的胳膊道:“走吧,别让柳姐姐等久了。”
比起昨天,柳如是的情况略有好转,但仍是一副憔悴模样。
顾横波虽然不舍‘小相公’,但见相交多年对自己照顾有加的柳姐姐,被伤的如此模样,也忍不住连连自责。
不想柳如是今天竟意外与她有共同语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倾诉起了膝下无子的凄楚。
董小宛一开始还以为柳如是打算借共情来宽慰顾横波,谁知两人说着说着就掉起了金豆子,一副愁云黪淡万里凝的架势。
于是她只好站出来转移话题道:“其实只要是在自己眼皮底下长大的,就和自己生的也差不了多少——譬如说三十七娘,跟着姐姐是越发的出落了,对了,她也差不多该议亲了吧?”
柳如是用帕子擦了擦眼角,无奈摇头:“就是因为亲事,她最近才一直躲在我这里——钱家准备让他嫁给皇太孙。”
“淑英要嫁给皇太孙?!”
董小宛吃了一惊,心说若是这样,那自己方才可就不是成人之美,而是好心办坏事了。
于是急忙又道:“可我方才看她急匆匆出门,好像是去见那常山赵峥了!这、这不会闹出什么事来吧?!”
听到赵峥的名字,柳如是脸色微变,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也不知怎么就脱口而出:“走,咱们也去瞧瞧!”
不如猴子
话一出口,柳如是便觉后悔。
她如今虽受‘心魔’影响颇深,以至于都快要将顾横波寄托在‘小相公’体内的执念,化作自己的执念了——这也是两人突然变得如此契合的真正原因。
但她心底始终还保持着最基本的理智,一来觉得自己和个年轻后生老蚌生珠,忒也荒唐可笑;一来又担心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会大大刺激到钱谦益。
先前的事情他迫于张相的压力忍了,但这样‘托妻献子’的事情有几个男人能忍得了?!
若到时候那老狗愤然出手,岂不等同于是自己害了赵峥的性命?
再说了,当着顾横波和董小宛的面,自己便见了那赵峥又能如何?
何况还有三十七娘在场,总不能来个母子争父吧?
想到这里,柳如是便欲往回找补。
只是还不等她反悔,董小宛已经起身应和道:“确实应该过去瞧瞧,那赵公子属实年轻俊俏,若换做咱们姐妹年轻时,只怕也要对她魂牵梦萦,何况是没经历过情爱的小姑娘?所以更得防微杜渐才行!”
“这……”
柳如是有些尴尬:“其实倒也没那么严重,这赵公子身上已有婚约,即便没有皇太孙的事情,也注定与淑英无缘。”
不想董小宛听了这话,却益发坚定了信念:“那咱们就更应该去盯着了!你想啊,他若没有非分之想,又怎会找到这里来?正因为已有婚约还怎么做,才更值得警惕!哼~说不定这就是个喜欢玩弄小姑娘的浪荡公子!”
呃~
柳如是语塞,她总不好说赵峥是来找自己的,自己才是玩弄小伙子的浪荡妇人吧?
这时顾横波也在一旁轻咳道:“三十七娘是姐姐一手带大的,确实不能眼睁睁看她误入歧途。”
两人都这么说,这事又是柳如是自己起的头,她一时骑虎难下,最终也只能勉为其难的应了。
罢了,左右也只是去瞧瞧,大庭广众之下应该不至于闹出什么来。
“咱们去是要去。”
柳如是起身道:“但两人本就是同年同窗,若只是普通的朋友交际,倒也没有硬要阻止的道理。”
“那是自然。”
董小宛笑道:“咱们是去棒打鸳鸯,若没有鸳鸯自然就不用打了。”
当下柳如是便命人取来两个连帽斗篷,与董小宛各自披挂起来,又用丝巾蒙住了下半张脸,然后才对顾横波道:“你尚在病中,就别跟我们去凑这个热闹了,在这里吃着茶安心等我们回来就好。”
顾横波又不急着将功补过,对于棒打鸳鸯自然也没董小宛那么积极,当下顺水推舟的留在了客厅里。
柳、董二人乔装打扮好,因怕消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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