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观点的私心吗?
公孙霖一时不知该哭还是该笑,看了他良久,只好如实道:“其实,我也没觉得兰殊今天说的话,有哪句不对。这世上任何有道理的观点,都没有绝对的对错之分。”
秦陌眉宇蹙得更深,“那你还罚她?”
少年疑惑的语气中,夹着一丝微不可察的质问,公孙霖温言驳道:“我就罚她抄了一下书,多半还是为了维护外面的风评。”
“我听说那本书,有拳头那么厚。”秦陌道。
公孙霖浅笑道:“那是我作为女子毕生经商总结出来的经验实录,难道不值得你一个拳头那么厚?”
话音甫落,秦陌眼底不由闪过了一丝骇然。
他一直听闻公孙霖撰写过一本商论,里面可都是一些她千锤百炼磨出来的真本事,但却迟迟不曾见她教过谁,问她便总笑道是没有遇到合适的人。
眼下她却让崔兰殊罚抄了那本书,这可,真不好说到底是罚,还是奖了。
秦陌神色稍霁,不由问道:“师姐这是有意收崔兰殊做关门弟子?”
公孙霖见他不兴师问罪了,反而拿腔拿调地揶揄起来:“怎么,怕我带坏她?怕我又引她说些离经叛道的话,引火上身?”
秦陌噎了下,只好顾左右而言其他,“那丫头心里肯定乐疯了。”
公孙霖毫无意外地送了他一个冷笑。
少年干咳了声,继续转移话茬:“师姐既无意罚她,为何要叫小厮来同我说谎?害的我白跑一趟。”
公孙霖看了他一眼,反笑道:“我只是去通知你一声,谁曾想你会过来?你俩感情不是不好吗?我看外头都是这么传的?”
秦陌怔忡片刻,迟疑道:“也没有那么不好。”
公孙霖浅笑道:“那是很好?”
秦陌短促的沉默,如实相告:“我原先对她有些误解,但现在我俩已经成了朋友。我之前待她不好,让她受了不少委屈,现在想给她寻回一些脸面。刚好今天就遇到这事,也算是过来借题发挥。”
少年所言,的的确确是心中所想。
公孙霖也并没有不信任的样子,只是静看了他须臾,问道:“只是借题发挥而已?”
秦陌怔了片刻,抬眸对上师姐清明通透的双眸。
那双和善的眼眸,此时此刻却透着难以躲避的洞察,直直从他的胸膛内呼啸而过。
那一瞬间,少年望着她的眼睛,却好像透过她的瞳仁,看到了自己心底最深处,藏着一抹女儿家娇俏的影子。
秦陌失声了半晌,垂眸道:“嗯。”
公孙霖沉吟良久,只笑了笑,于书桌前站了起来,“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还是得给你个面子才是。便不罚她禁足藏书阁了,可以回家去抄,如何?”
秦陌同她作揖致谢。
正好时逢下课,公孙霖亲自领着他去往藏书阁,领人回家。
两人并肩走过后院的亭台水榭,公孙霖无意中看到了树上有一对相互梳毛的鸟儿,忽而想起秦陌幼时读书,最爱在公孙家的后院里掏鸟窝,一时怀念,忍不住又揶揄了他几句。
少年波澜不惊的面色难得有了一丝窘意。
公孙霖薄露笑意,似是不经意的,指着那树杈之上,朝他问了句:“小师弟,你说那对鸟儿,是夫妻还是朋友呢?”
秦陌停下身子仔细一看,辨别不出,微一摇头。
公孙霖笑了笑,负手而立,望着那树杈那两道小小的丽影,陷入回忆道:“我之前在海岸对面卖丝绸,曾见过另一种十分美丽的鸟。”
“当地人对那鸟儿如痴如狂,为它吟诗作对,赋论写生。有的还不惜蹲守野林数日,不食不寐,只为了看它出现那么一瞬间。”
“我当时很不解,遂问他们,既然那么喜欢,为何不眷养起来?他们说,那鸟儿不宜圈养,你一把它抓回来,第二日,就会发现它撞死在了笼里。”
“所以他们也将那鸟称作,自由鸟。”
“自由鸟?”秦陌不经意呢喃了声。
公孙霖嗯了声,回眸,望向了少年,露出一点浅笑来,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一些向往自由的鸟儿,我们是关不住的。”
话音甫落,公孙霖转回身,继续领着他,朝着藏书阁走去。
秦陌沉吟了片刻,跟随两步,遥望了眼前头藏书阁上的阁铃,再回眸,只见院内的树丫上,原还在嬉戏打闹的两只鸟儿,转眼,就只剩下一只了。
白驹过隙, 五日期限将至。
晚膳一过,兰殊又坐回了案几前,继续面朝着那厚厚的一本书, 抄了个天昏地暗。
更深露重,夜色如墨。
银裳拿来剪子,为她剪了剪桌旁灯火的烛芯, 愁眉劝说道:“姑娘, 要不歇会吧, 奴婢看您眼睛都花了。”
只见兰殊执笔蘸了蘸墨,头也不抬道:“这书我明日就得还回去了,今晚必须抄完。”
银裳略一踌躇,虽知她受了罚,听着她话头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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