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这张仁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
次日天明,鬼佛感受到了张仁意识在逐渐清醒,有些遗憾地起身离开。张仁的记忆还停留在昨夜吃药的时候呢,一睁眼天亮了,王二妮早都醒了,看他坐起身,余怒未消,呵斥道:“醒了就醒了,坐起来作甚?你昨天差点给自己药死,再歇一个早上,中午我带你去重秋星再看看医师。”
张仁现在最怕听见去重秋星这四个字,他虽然怎么也想不起来昨夜的事,但这很好猜的不是吗?吃药后失去意识,早起挨了一句骂,中午还要去看医师,这很明显是吃药过量把自己冲晕了啊。
当然把他想破脑子也没想到会有人昨晚上冒出头来替他挨了一顿骂,也不止骂,还有打呢。
总之鬼佛离开后,连着好几天都念不下经文,时不时摸摸脸,摸摸心口,回忆起那夜的打骂。他可不是喜欢被打骂,而是那种被爱怜的感觉,实在叫习惯了万众匍匐的强者为之迷离沉陷。
过了年关,气候就一天比一天温暖起来了,不过还是有些倒春寒,张府里开着恒温的法阵,伏林每天来上课路上裹得厚实,进了府门就要脱棉袍,这日他正在门口解棉袍,忽然身后有个清朗中带着些忐忑的声音响起。
“请问是伏举人吗?在下韩湘,可否借一步说话?”
伏林回头,见是个容貌清正的青年书生,倒是安下了心,跟着书生走到僻静无人处,青年书生韩湘犹豫片刻,满脸羞色,愧问道:“韩某本是去年来龙兴县游湖的学子,不料因病倒在异乡,盘桓年余,钱财用尽。听闻此地张仁老爷爱重书生,向来出手阔绰……”
伏林有些犹豫了,张仁哪里阔绰?他虽然在张府里吃喝拿要,可他是在教书啊,总不能把这书生介绍来和他抢活计干,想了想,目光落在韩湘腰间的洞箫上,询问道:“韩兄可精通乐理?”
韩湘连忙点头,就听伏林又问道:“可愿意为小姐教课?”
伏林能来张府当西席,也不是就那么容易的,他可不是给公子教课,学生们都是小女娃,这一般的书生就碍于名声不愿意来,他吧,穷得吃不上饭了,也就顾不得了。
等来了之后他才发现教小女娃真是顺心极了,也安于待在张府教课,这会儿也是真心询问韩湘的,既然有难处了,就放下书生架子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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