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开始同进同出,熟悉之后,系上的人总是问我们什么时候要在一起。魏如颖有时会板着脸要她们别再闹,但她的头发不够长,遮不住灼红的脸颊。
我有时会想,要是我跟罗瑀暄在同一个系,要是身边的人也这样笑闹起鬨,要是世界对女孩和女孩之间都像系上那样宽容,我们会不会在一起?
「你不要太嚣张了。」
又是女生厕所,又是那个娇小女孩,不过这次只有她一个人。
正要从厕所走出来的时候迎面碰上她,擦肩而过的瞬间她忽然开口,音量不大,我知道她是要故意要说给我听的。
「之前是黏着若琳,再来是林佑全,然后是那个拿法条吓唬人的疯女人,现在又是魏如颖?」
我不自觉的停下脚步,听见她提起罗瑀暄,心脏还是无预警的抽痛了一下。
「你还真是操弄人心的高手啊,很会装可怜嘛。」她嘲弄的丢出一句又一句恶毒的言语。也许是觉得暨上次被撞破之后,她也不必躲在背后说坏话了。
「你为什么要一直针对我?」我压下狂乱的心跳,鼓起勇气回头反击。
「你很碍眼啊。」她瞇起眼睛,个子虽然娇小,气势却咄咄逼人。「把别人耍着玩会让你很有优越感吗?」
「我从来都没有想要耍谁。」实在是忍无可忍,我忍不住反驳回去。「你不觉得是你对我的偏见太深了吗?」
「魏如颖的反应可不是我的偏见啊。」
她的语气轻巧,却直直击中心脏。
见我无法反驳,她露出胜利的微笑,碰一声关上厕所的门。
走回教室的路上,我都不停的在想着这件事。
魏如颖抬头看见我走进教室,自然的扬起笑容,我却感到有点不自在。
我们没有说破,但界线早已变得模糊不清,一不留神就会跨过。
而我还站在路中央徬徨,摇摆不定。
我想起罗瑀暄,我们也从来没有说破彼此的关係。把所有的心动和微妙的气氛藏在夜色和秘密之下,太阳出来以后,又能若无其事地向前走。
还没釐清心中的混乱,新的压力又接踵而至。
期中成绩单寄到家里,妈妈又打来发了一顿脾气。熬了一整个礼拜却还是永远剪不完的影视作业,意见很多没有实质贡献的组长在群组里高谈阔论,擅自增加了每个人的工作量。
她的一举一动都让我想起那个娇小女生,自说自话,我却莫名其妙地被牵制。为什么我非得受到这种对待不可?
今天晚上大家异常忙碌,室友们全都戴着耳机,全神贯注的盯着电脑萤幕,敲打键盘的声音不绝于耳,明明处在同个空间却感觉距离好远,感到孤单的时候,疼痛便以令人难以发觉的姿态张扬它的存在
作业的群组在萤幕上不断闪烁着,好多人的叫嚣轮流在脑袋里回响,妈妈的、娇小女孩的、讨人厌的组长喋喋不休,充斥在耳边,排山倒海的的压力将我淹没。
我抓起手机,找到出现在脑海中的第一个名字,然后拨出。
「你有空吗?」我用气音说着,往小阳台移动。即便大家都戴着耳机。
「怎么了?」
「我想出去走走。」我说的很快,不给她时间拒绝,又补上一句,「不想一个人待着。」
「我……」
我听见魏如颖语气里的迟疑。
「你在忙?」
「不是啦,我刚泡好一碗泡麵准备要吃。」她在电话那头乾笑着。
「噢那没关係啦。」压抑着心中的失落,我迅速说完,不等她回答便掛上电话。
再待下去就要窒息,最后我只匆匆拿了手机,穿着拖鞋就跑出宿舍,即使只有自已一个人。
我没有走到那条小径,却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最后不知不觉走出校门,漫无目的地游盪,只知道离人群和光都越来越远。学校在靠近山边的地方,周遭不是田野就是小小的农户,晚上几乎没有灯火,越走越荒凉,连虫鸣的声音都彷彿安静了下来,麻木的感官却没有一丝害怕。
红色的车尾灯在我眼里留下残影,机车停到我面前,还来不及反应,就先撞进安全帽下唯一可见的,魏如颖的双眼。那双想让我耽溺在其中的双眼。
她先找到了我。
「手机要接啊。」魏如颖微慍的说,走下车敲了我的头一下,但只说了这句。
她牵着机车走在我身边,昏黄的路灯将我们的影子拉长,我们也一路走了好长的距离。
「你为什么都不问我为什么?」
「等到你想讲的时候。我随时都准备好要听。」她捧起我的脸,拇指抵住我的眉心,轻轻搓揉,把所有的皱褶都摊平。
为什么我从没发现呢?她就在我一回头就能看见的地方,默默的跟在我的身后。
不曾开口询问,却总能在坠地之前先一步接住我。
寝室四人的群组不断传送出震动,我随手打了句突然想到有课程要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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