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送。”秦陌道。
元吉顿了顿,见他眉眼清明,说的也不是醉话。
看来这小夫人忙乎大半天赢下来的恩赏,世子爷到底是不舍赠予他人。
元吉笃定心想。
兰殊从坤仪宫一出来,本想着直接转入驰道出宫回家。
若不是蓬莱殿的内侍路过提醒,说世子爷还在殿内,兰殊万万没有料到,他会特意留下来等她。
面对少女急切迈进门的步伐,微牵唇角同他说着见外的耽误与连累的客套话。
秦陌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
两人一前一后走上马车,兰殊掀开车帘,发现车厢角落安置着那两盆十八学士,不由美眸圆瞪。
兰殊回眸朝着身后的少年疑惑:“这花怎么还在这?”
“你没送给卢四哥哥吗?”
秦陌道:“没有。”
兰殊问:“为何?”
秦陌看了她一眼,随口敷衍道:“他不喜欢。”
兰殊愣了片刻,默然下来。
所以,其实上辈子是因为他不喜欢,最后这两盆花才落到了她手上吗?
兰殊抿了下唇角,隐去一些惨淡的笑纹,俯身坐下,低头摸了摸那刚打出的花骨朵。
兰殊叹了叹气,“别看它现在生的这么好,其实,可难养了。”
犹记得她刚带回去的时候,日日夜夜都盼着这头上的花苞开花,结果,它还未舒展开花瓣,就先由花根开始枯萎,然后从树枝上掉了下来,凋零了。
不过是换了个环境,实在娇贵的很。
后来,她废了好大的心思,才把它俩救活。
秦陌凝望向了她,“难养便慢慢养,也不是没有时间。”
他盯着她的目光专注,也不知到底在说养花,还是在暗喻什么。
少年此时只是很单纯地以为他们结发共枕,总有天长地久,让他慢慢把一切都养好。
兰殊掀起长睫,视线与他在半空中交汇,迎着他认真专注的眼眸,兰殊的内心,不由发出了一声轻叹。
早知它俩会遭到遗弃,她还不如不拿回来。
眼下,又叫哪个耐心的人留下来伺候它们?
马车在王府门前停下,秦陌唤人把茶花搬了进去。
元吉上前躬身询问把它们放哪儿去。
兰殊默然未语,看了眼秦陌,任由他处置。
秦陌沉吟了会,“放主屋。”
院外的芭蕉树冒着葱绿春意,窗台旁边的高几上,自此多了两盆异色山茶花。
秦陌今晚喝的酒有些后劲,这回坐在桌前,迟迟来了些醉意。
兰殊安置好了两盆茶花,斟酌片刻,还是没忍住垂怜之心,拿来了剪子,帮它们仔细修剪了一下。
这回她比上一世更有照料它们的经验,修剪起来的动作,游刃有余。
只是不知这次能不能留住它的花苞,让她在走之前,再看它们开一回花。
兰殊静默地站在窗前,打理着它们,月华如水,映着她鸦羽般的鬓边。
秦陌望着她熟悉的纤细背影,脑海间不禁浮现起,他第一回 ,梦见与她云雨的那场幻境。
他当时还误以为是她使了坏,此时此刻,他却忽而真的很想起身,像梦里那般,从身后悄然抱她一下。
看着她对他嗔,看着她对他笑。
秦陌坐在桌前,静静地望着少女的背影发呆。
一样的屏风,一样的拔步床,一样的山茶花。
唯独一个她,永远不是梦境里的那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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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今日院试发榜,崔启不负所望,以榜一的成绩,考上了秀才。
喜讯一来,一家子都乐开了花,合计着相约在那个三进三出的小院子里,一起吃个团圆饭。
马车停在了院门口,兰殊刚掀起车帘,目光顺向了对面,赵桓晋将兰姈,小心翼翼从马车上抱了下来。
兰殊心里忍不住嗤笑了声,真是秀瞎了她的眼。
一下车,兰殊倒也不装瞎,奔走上前,便把自己内心的埋汰冲赵桓晋撒了一番。
这还是那个运筹帷幄、雷厉风行的赵大相公吗?
赵桓晋也不露臊,和颜悦色,慎重道:“她现在是两个人了,我自然要万事小心。”
兰殊讶然无声了会,惊叹道:“你这也太快了吧。”
这也没成婚几个月啊。
赵桓晋抿唇微笑,深情款款地看了兰姈一眼。兰姈以拳抵颌,干干轻咳了声,脸颊不可避免地腾起了两片红云。
兰殊见状嘻嘻一笑,笑得促狭又甜美。
赵桓晋则温和看向了她身后的少年,“你俩打算什么时候?小孩子要一起长大的才亲。”
秦陌的目光下意识朝兰殊脸上一落,兰殊恰好闻言回头看了他一眼。
不过一眼,少年的心口跳了跳,兰殊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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